他對空間這玩意兒挺熟,天天琢磨。眼前這波動,不是亂來的。節奏很穩,頻率像心跳,三下長,兩下短,中間夾著兩個快得幾乎看不見的閃跳——總數七個,沒錯。
魔女那邊沉默了一秒,才回話:“我當年是這麼進來的。可你要知道,這門不是公交車,刷卡就上。它像賭命——五十成概率,進去,活;不進去,活。進去,死。”
她聲音輕,但每個字都像石頭砸進水裡。回老家是開心,可她太清楚這門的脾氣。她那年,五十個人進去,一半直接碎成渣,連骨頭都沒拚全。
可她不怕,因為她的命硬。她能撐得久,撐到空間裂縫穩住的那一刻。
可謝敘不一樣。她怕他出事。這是她自己的私事,憑什麼拉他墊背?
可謝敘一開口,她愣了。
他沒說話,但那股氣場,直接把她鎮住了。
——他沒她媽強?對,因為她媽是工具人,活體容器。
可論真本事?謝敘在她認知裡,至少排進前千。這個世界的頂流選手,沒跑。
謝敘聽完,眯了眯眼。
五十?哈。
他靠感覺,不是聽故事。他覺得魔女上次純屬運氣好,趕上空間潮汐平緩期。現在這門的波動,比當年猛了三倍不止。
哪怕按她說的“半半開”,五十人裡五十個死,那也不是概率,是死亡概率。你活著,不代表你沒被扔到火海、海底、深淵,甚至某個沒人能活下來的異界垃圾場。
他把自己的判斷扔給魔女,然後伸手,就要推門。
試,總比不試強。
真能到地方,皆大歡喜。
真出了事——他謝敘,還怕這個?
“那門是個坑。”
背後,銀燈的聲音冷不丁冒出來,像冰錐戳進耳朵。
謝敘手一僵。
她居然還開口?還提醒他?
他回頭,皺眉:“你?”
“對,我。”銀燈站在陰影裡,聲音乾得像風吹枯葉,“這門能用,但缺了關鍵一環。你要是硬推,進去就等於跳崖。沒緩衝,沒緩衝,沒緩衝——重要的事說三遍。”
謝敘沒急著問,隻是靜靜看著她。
她知道這些,不奇怪。她繼承了整個古族的記憶,連祖宗半夜拉屎用的草紙都記著。
可她居然主動開口?不是坑他?不是等他上鉤?
“你不是該巴不得我死?”謝敘語氣平靜。
“我巴不得你死,”銀燈冷笑,“可你也得死,我才能活。他們早防著我逃,把門改過——我一進去,立馬灰飛煙滅。你進,我也得進。你不想活?我也不想。我們倆,綁一塊兒。”
話音剛落,門外腳步聲“咚咚”砸進來,像潮水湧到岸邊。那些到處翻箱倒櫃的人,終於摸到這兒了。
銀燈沒廢話,語速飛快:“門上少一塊拚圖,記載世界源頭的。模樣,我獨一份。你帶著我,一塊走,否則你進去了,大概率在哪個犄角旮旯當野鬼。”
她死死盯著謝敘手裡的那塊石板——就是她記憶裡,門上缺的那一塊。
可他怎麼知道在哪兒?連她都不記得!
“還有……開門方法,”她盯著他,“你肯定不知道。”
這是古族的絕密,藏在血脈裡,不是寫在書上,也不是刻在牆上。是生下來就帶著的,連老祖宗都不留紙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