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礪沿著街道邊緣穿行,穿過一條雜草叢生的綠帶後,來到了b區邊緣。
這裡是一個多年前規劃的獨立住宅區,街道窄而靜,雜草已經沒過膝蓋。
他站在一棟兩層磚房的門廊下,門鎖早已損壞,木門半掩著,帶著風聲輕輕晃動。
“我到了b區外圍。”張礪低聲通報。
“街區內暫無感染體熱源。”王沐晴回應,“但後巷有貓科動物熱斑反應,可能是野貓或者其他。”
張礪點頭,推門而入。
屋內光線昏暗,家具散亂,一股發黴的地毯味撲麵而來。他舉槍進入客廳,逐間檢查房間。
沒有人。
沒有感染體。
隻有被歲月掏空後的空殼。
廚房角落的木櫥中,他找到一包過期乾糧、一小瓶酒精棉球,還有一個破舊的露營鍋。
他快速掃過,取走能用的物資,然後推開後門。
後院已被野草和藤蔓吞噬,圍欄塌了一角,風吹動高草沙沙作響。
“b區第一棟無人。”他彙報,“準備前往第二棟。”
“附近天氣將轉陰,建議加快節奏。”王沐晴說。
張礪沿著b區狹窄的街道繼續向前,陽光被烏雲逐漸遮蔽,空氣中浮動著土腥味與植物腐敗味。
下一棟棄宅的大門緊閉,但門鎖被砸斷過,痕跡很新。
他蹲下身檢查門縫下方,沒有拖痕,也沒有液體滲出。
“可能近期有人進過。”他沉聲說。
“保持警惕。”王沐晴回道。
張礪推門而入,剛踏入門廊,一陣乾澀的金屬摩擦聲從樓上傳來。
他立即貼牆,舉槍對準樓梯方向。
那聲音持續了幾秒,然後歸於寂靜。
整棟房子又陷入了死一樣的沉默。
張礪眯起眼,右手悄悄將gock17切換到低持狀態,準備沿牆邊向上推進。
樓上的某個存在,正等著他靠近——或者,根本沒察覺。
他不能確定。
隻有一步步摸清楚。
他腳步極輕,身體貼著牆沿樓梯緩慢向上移動。每邁出一步,gock17的槍口便隨著他的視線微微調整。
樓上的地板發出幾聲輕微的“哢噠”聲,像是某種重量緩慢地在移動。不是奔跑,不是跳躍,而是……挪動。
“沐晴,二樓有東西,但不是感染者的典型行動方式。”
“明白,我正在重新調取附近熱源掃描數據……等等,樓上確實有個微弱熱源,靜止位置剛剛移動了半米。”
張礪眉頭一緊。
他終於抵達樓梯儘頭的轉角,正對著一道半掩的房門。
門後傳來一陣極輕的呼吸聲。
張礪緩緩側身,槍口抬高,單手推門。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一道微弱光線透入。
角落裡,一個身影猛地縮了縮。
不是感染體。
是人。
一個年輕男子,蓬頭垢麵,手中拿著一根斷裂的椅腿,雙眼布滿血絲,神情像受驚的野獸。
“彆動!”張礪低喝一聲。
男子沒有撲上來,也沒有出聲,隻是死死盯著他,手指捏緊椅腿。
“我是人,不是感染者。”張礪放緩語氣,槍口略微下壓,“你冷靜點。”
片刻後,那男子才艱難地開口:“你……也是幸存者?”
張礪點點頭,緩緩收起槍:“是,我叫張礪。你叫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