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夜色悄然降臨。
窗外的天色由深藍漸漸轉為墨黑,街道邊的枯樹在夜風中輕輕晃動。無人機懸停在屋頂上空的定點已完成最後一輪巡查,紅外成像視角一如既往地保持沉默。
為了節省電量,王沐晴隨後操作遙控器,讓無人機平穩降落在前門門廊台階上。
張礪披上外套,小心翼翼地拉開前門,隻開了一條縫,探頭確認門外無異常後,輕手輕腳地伸手將無人機提入屋內,隨即關上門。
他將電池從機身上拆下,放入便攜充電盒中,但屋內斷電,插座形同虛設,隻能暫時擱置——等到明天上車後再連接車輛逆變器充電。
張礪站在窗邊,輕輕拉開一條縫隙,眯眼掃視街道的儘頭。他沒有發現新的活動痕跡,但依舊將心神維持在警戒狀態。
屋內,王沐晴正在記錄今天的物資消耗,並檢查水壺和剩下的食物分量。
辰宇已經困倦地靠在沙發上打起了盹,小熊壓在胸前,嘴角還殘留著晚飯後的餘香。
“我來守前半夜。”張礪轉頭對王沐晴說。
“我設了鬨鐘,淩晨三點換我。”王沐晴點頭,將記錄本合上。
他們沒有說晚安,隻是輕輕交換了一個眼神,那是戰友之間的默契,也是父母之間對孩子的無聲守護。
屋內早已一片漆黑,原本的照明係統因斷電無法使用,為了節省電量,連靠電池供電的露營燈也被關上了,四下沒有一絲光亮。
夜,在廢土中如期而至。
但這一夜,至少,他們是安睡在鎖上的門後。
夜風拂過門縫與窗沿,帶起些微涼意。
張礪坐在窗邊,背靠著牆,ar15橫放在膝上,耳朵捕捉著每一個細微的響動。黑暗中的時間仿佛流動得格外緩慢,隻聽得到辰宇在臥室裡均勻的呼吸聲。
淩晨一點左右,一陣遠處若有若無的犬吠聲打破了夜的死寂。
他立刻繃緊身體,側耳傾聽。
沒有喪屍的嚎叫,也沒有雜亂的腳步聲。
他等了幾分鐘,聲音沒有再次出現,隻當是一隻感染的野狗誤入了某片舊街區。
他看了一眼窗外,深夜依舊平靜。
安全,並不意味著毫無危險。
張礪握了握槍,低聲自語道:“再堅持兩個小時。”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窗外依舊黑沉沉一片。
淩晨三點,王沐晴的鬨鐘在床頭無聲震動。
她睜開眼睛,立刻坐起身,動作輕巧,沒有吵醒辰宇。
張礪聽到臥室門輕輕打開,轉頭看了一眼。
“換我。”王沐晴低聲說,已經穿好外套,腰間彆著手槍。
張礪點點頭,起身將守夜的位置讓出來,把ar15輕輕放在她手邊。
“街道還算安靜,隻有一陣遠處的狗叫,其他沒有異常。”他簡單交代。
王沐晴接過槍,靠著窗邊坐下,接替了他的位置。
張礪沒再多說,走進臥室,在辰宇身旁躺下,一邊輕輕調了下呼吸,一邊迅速進入警覺又淺淺的睡眠狀態。
輪換完成,夜色未儘,守護仍在繼續。
清晨五點多,天色微亮,東方的雲層逐漸泛起一絲魚肚白。
王沐晴倚在窗邊,眯著眼看了一眼手表,隨即輕輕站起身,活動了下已經僵硬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