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車輛離著幸存者社區越來越近,王沐晴也察覺到了異常,皺眉說道:“這片區域的聲音衰減得不自然,感覺像是被某種技術屏蔽了。”
張礪若有所思地低聲回應:“你是說,有人布置了聲波乾擾或主動降噪係統?”
“有這個可能。”王沐晴點頭,“如果他們掌握了類似技術,就可以在喪屍聽覺機製之外創造出‘安全寂靜帶’,避免吸引感染者。”
“但這樣布設係統需要能源,也需要精確的乾涉裝置……他們不簡單。”張礪目光變得更加警覺,“這種地方,既可能是避風港,也可能是陷阱。”
他們駛過一段被濃霧吞沒的廢棄加油站,穿過半塌的廣告牌與斷裂的電線杆後,前方的景象逐漸變得不一樣。
透過車窗霧氣與灰白世界的縫隙,張礪終於看見了隱約的輪廓——一座老舊教堂的尖頂,從濃霧中顯現出來,像是孤島中一截露出的礁石。
它的四周不是敞開的空地,而是被一圈用鐵絲網和車輛殘骸拚接的圍欄圍住,形成了一個臨時防禦圈。
再往近看,有兩座了望塔形似崗哨,用木板與金屬板拚接而成,頂部還裝著簡陋的探照燈。
張礪減緩車速,在距離教堂外圍約兩百米處停下,將車泊入一處半傾倒的公交車旁的陰影中。
他沒有第一時間下車,而是緩緩靠近車窗,透過霧氣與百葉遮擋,靜靜觀察著那片圍欄後的教堂。
“目前沒有看到喪屍。”王沐晴低聲說。
“也沒看到人。”張礪皺眉,“但看這些結構……不是匆忙搭建的。應該有一定的時間積累。”
空氣仿佛凝滯。
他們就這樣看著前方那片模糊卻又秩序感十足的營地,仿佛透過一道厚厚的屏障,試圖分辨出裡麵的真相。
“要不要再靠近一點?”王沐晴問。
張礪握著方向盤,沉吟數秒,然後點頭:“繞一小圈,從西側靠近。”
他將車速放到最低,繞過前方一條斷裂的排水溝,小心駛入一片長滿野草和殘枝的後巷。
濃霧在這裡更重了,甚至連車頭燈的照射範圍都被吞噬,隻能依靠張礪的感知維持前行。
繞到教堂西側後,張礪忽然豎起手,示意妻子安靜。
他將車緩緩停下,熄火。車內陷入一片死寂,隻有濃霧中偶爾傳來的一些模糊聲響——或許是鐵絲網被風輕輕吹動,或是殘骸間金屬鬆動的細微回響——還在耳邊若隱若現。
就在這時,教堂的大門輕輕推開,從濃霧中走出了兩個人影。
一個男人,一個女人,都是白人,看著三十來歲的年紀,身形利落,步伐沉穩。他們沒有喊話、沒有舉手示意,甚至沒有攜帶武器,而是徑直朝著張礪停車的位置走了過來。
可這並不是正常現象。
現在仍是濃霧彌漫的下午,能見度甚至不足三十米,張礪所停的位置更是靠著殘破公交車後的陰影區。按照常理,他們不可能看到。
可這兩人卻像是直接鎖定了車輛的方位,一步步、毫不猶豫地朝著這邊而來。
與此同時,張礪的感知也在那一刻主動捕捉到了兩道陌生但清晰的“人類氣息”,他們的接近方式精準而直接,就像是有某種無形的坐標牽引著他們靠近。這種與他類似的感知反饋讓他立即警覺起來。
張礪心中一凜,他沒有立刻開門,而是微微偏頭看向王沐晴:“他們不是看到我們……是感知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