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後,張礪獨自來到基地辦公區。
他被引導穿過兩道鐵門,進入一間布置簡潔的問訊室。房間不大,牆壁是鋼板夾層,頂部隻有一盞低瓦數吊燈,光線冷白。
對麵坐著的,是之前那名軍官,軍銜顯示為少校,胸前標著“克雷格”名牌。
“張礪先生,請坐。”克雷格少校語氣平穩,做了個請的手勢。
張礪坐下,沒有開口,眼神審慎。
克雷格翻了翻手上的電子板:“關於劉梓銘,您能簡單描述一下與你們相遇的過程嗎?時間、地點、狀態。”
張礪點頭,簡明扼要地複述了在山中木屋外圍使用無人機偵測、發現被囚、營救過程。
克雷格不時點頭記錄。
“您當時確認,他是清醒的嗎?有沒有表現出失控行為、語言錯亂或類似症狀?”
“沒有。他虛弱但思路清晰,配合逃生。”張礪停頓了一下,“他還主動提醒我們小心那隻喪屍伏擊。”
克雷格將手中筆輕敲桌麵,目光略深:“你提到那隻喪屍布設伏擊,行為異常……依你判斷,它屬於什麼等級?”
張礪不動聲色地回答:“三級變異體,推測具備初級智慧與戰術思維能力。至少能控製基礎喪屍群,並布設伏擊。”
克雷格微微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光:“有意思……你和我們內部評估標準所劃分的s3等級描述幾乎一致。”
他頓了頓,轉而問道:“你知道劉梓銘在基地中除了醫療兵的身份,還有其他職責嗎?”
張礪搖頭。
“他名義上是醫療兵,但實際上是觀察員,一直參與的是我們內部的一項敏感行動。”
張礪皺起眉:“什麼意思?”
“他的失聯時長,與一項實驗小隊的全體失聯重合。”克雷格語氣不變,“所以我們不得不懷疑,他是否接觸過核心變異體,或某種你剛才提到的‘三級’——甚至更高等級的單位。”
張礪眼神微變。
“我們不會對你做什麼。”克雷格淡淡補充,“隻是希望你說的每個細節,能幫我們拚出一塊更完整的圖。”
他微微頓了頓,語氣轉為低緩,“張教授,我知道你是佛羅裡達大學的博士,也知道你在病毒爆發前曾參與過數個ai研究相關項目。”
張礪眼中閃過一絲警覺:“你們查得挺細。”
“不是我們查你,是因為你正在接觸的事,和我們現在的問題,重合得太巧。”克雷格看著他,“你救下劉梓銘,在他失聯期間。你遇到的變異體,有明確戰術傾向。你使用的無人機偵察方式,在我們記錄中隻出現過一次——在‘天腦’失控初期。”
張礪眼神漸冷:“你在說……那個‘天腦核心’項目?”
他腦海裡突然閃過一幕——不久前在佛羅裡達的自己家的實驗室中,他曾讀取過一個ai體的數據模塊。那個模塊內容高度混亂,卻不斷提及“戰術建模”“多目標預測”“感染體行為模型”等術語。他當時以為隻是科研殘留,如今看來,那套數據結構極可能來自天腦係統本體或其派生節點。
“這就是我要告訴你的。”克雷格語氣放緩,“哈蘭堡,不隻是避難所。這是天腦係統的前沿監控中繼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