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悄然降臨,社區一片沉寂。
張礪坐在屋內的二樓臨窗位置,窗簾隻拉了一半,方便他觀察外部動靜。
夜風從破窗縫隙中灌入,帶著冷冽的氣息。他的手指不自覺在膝蓋上輕敲,思緒未曾片刻停歇。
孩子們已經入睡,王沐晴也在樓下廚房準備清洗包紮用的冷卻開水,搭配消毒液為張礪處理傷口。
她早已熟練掌握這一套處理流程:將冷卻好的開水與稀釋的碘伏混合,先衝洗傷口邊緣的血痂,再用乾淨的無菌紗布拭淨,最後仔細包紮,動作利落而沉穩。
茶幾上攤開一張折疊地圖,是張礪從敵人身上搜出的物品。紙麵邊角已被折痕磨軟,但標記依舊清晰可辨。
幾個用紅筆標注的圓圈格外醒目,分彆位於納什維爾北側、i24公路西段、以及一處荒野邊緣。每個點旁還用細小字跡注明了日期或補給信息,字跡乾練,不像是隨手勾畫,更像是係統歸檔。
張礪眉心微皺,目光沉沉地盯著這些標記,心底的不安逐漸擴散開來。
“他們不是普通劫匪……”張礪低聲自語,指腹輕輕劃過那些標記。
v2映質者、標準武裝、配合熟練,甚至還有搜索計劃與據點記錄——這意味著對方背後可能還有組織,而不僅僅是一群散兵遊勇。
外麵傳來幾聲風吹枯枝的沙響,張礪眼神一沉,隱隱感覺這隻是個開始。
他不由自主握緊了膝上的戰術短刀。
有一種預感正在逐漸成形——真正的危險,也許才剛剛逼近。
“你怎麼看那夥人?”王沐晴輕聲問。
張礪靠在椅背上,指節輕輕敲著桌麵,“能把一個v2映質者派出來搜尋資源的組織,絕不簡單。”
“他們不像是獨行動作。”王沐晴點點頭,“那張地圖上明顯有組織性痕跡。”
張礪望著窗外昏沉的夜色,眼神沉著,“他們現在損失了一個v2映質者,還是在這種物資緊缺的時期,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他頓了頓,又道:“我不確定他們有沒有追蹤手段,但我們不能賭。也不知道接下來會不會有報複行動。”
王沐晴低聲道:“所以……你是準備反製,還是撤離?”
張礪沒有立刻回答,隻是眼神更冷了幾分。
片刻後,他緩緩點頭,“還是撤離更保險。我們沒有足夠兵力去硬抗一個可能規模化的組織。”
“明天一早我們就開始準備。”他語氣堅定,不容置疑。
王沐晴點了點頭,沒有再勸什麼,“好,我這邊先整理孩子的東西,你那邊物資也儘快整理和收拾好。”
氣氛短暫安靜了幾秒,兩人默契地起身,一同熄了客廳的燈。
張礪回到臥室,整個人靠進床沿,閉上眼時才真正感到一種疲憊從神經深處泛上來。
這一天,他用了兩次終式演算,精神力已被掏空。
王沐晴也沒有多說,隻是躺在他身邊,輕輕歎了口氣:“睡吧,明天還有很多要做。”
屋內歸於寂靜,夜色無聲包裹住他們的臨時安寧。
清晨六點多,天色微亮,薄霧尚未散去。
張礪最先醒來。他披上外套來到二樓窗邊,確認夜間並無異動後,便啟動了無人機,打算在正式收拾前先偵察周邊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