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合接觸爆發得極快。
張礪啟動終式演算的瞬間,整片戰場在他腦中形成了動態建模。
蘭迪衝鋒角度、拳鋒軌跡、步伐重心乃至掩體彈點全數映入眼前,他的身體幾乎本能地躲避掉蘭迪那凶猛至極的正拳襲擊,同時迅速側身,躲開了他隊友精準而封鎖般的射擊。
碎石飛散、火星四濺,張礪在逼仄的廢墟之間穿行,腳步刹那不亂。
可他也很快發現了問題。
隻要他一露出破綻準備反攻,蘭迪的隊友槍口就像是提前感知了一樣,配合著壓製住他所有進攻角度。
仿佛兩人之間有著非語言的“劇本配合”,每一次張礪即將接近,彈雨便恰到好處地打斷節奏。
明明那人距離戰場不遠,卻毫無誤傷蘭迪的顧慮,射擊精準、節奏穩定。
“這是絕非普通隊友配合能做到的。”
張礪一邊翻滾、一邊借牆躍起反踢,一邊在腦中迅速推演。
他開始懷疑,蘭迪的映質能力,不止於控製隊友那樣簡單。
第一輪交鋒結束。
張礪重新躍入一處斷牆後,呼吸平穩,額頭微微冒汗。
蘭迪則收勢站定,嘴角帶著一抹狂傲的笑。
“喲,挺幸運啊。”他拍了拍肩膀的灰塵,“你這個小配角,居然撐過了第一回合。”
他走了兩步,主動張嘴繼續自我陶醉地說:“我的能力叫‘主場律動’,怎麼樣,夠酷吧?”
“以我為中心,我既是主角,我的場就是劇場。我的隊友——不,應該說是‘配角’,會自動完成主角需要的一切演出。”
“換句話說,隻要我不想死,他就不會誤傷我。隻要我想贏,他就會配合我演完整個‘勝利的劇本’。”
他攤了攤手,像是在講一個無比平常的事實,“你一個人,打不贏兩個‘角色’的。”
話音未落,蘭迪再次衝了上來,第二回合戰鬥驟然爆發。
這一次,他的攻勢更急更猛,步伐不再保留,拳腳如風暴般傾瀉而出。
張礪幾乎是依靠終式演算的極限精度在躲避,每一次預判都壓著毫厘邊緣。
他的意識沉浸在戰場建模中,對蘭迪的動作軌跡、出拳角度、換步節奏進行全方位計算。
同時,那名隊友的支援射擊也並未停止。每當張礪企圖反擊或切入蘭迪身側,子彈便像預警般封鎖回路。
“是行為同步。”
張礪在翻滾中一記低掃逼退蘭迪,同時猛地躍起翻牆而過,試圖拉開距離。
就在他躲入另一側廢墟時,終式演算模型突然顯現出微妙變化。
“……重複。”
他捕捉到了——蘭迪與隊友的配合,並不是完全自由的,而是有著劇場式的“節奏”。
每隔3至5秒之間,攻擊模式就會重複一次:先由蘭迪出擊,隊友補槍封路,然後再由蘭迪收尾。
“這就是‘主場律動’?演出腳本。”
張礪眼神一凝,下一次出招便先用短刀逼開蘭迪,趁節奏切換前突然側衝而出,借助牆角跳起反踢,擊中蘭迪胸口。
對方咳出一口血,退了兩步,胸口的作戰服被劃出一道口子。
隨後張礪再次變節奏,提前一步逼近,長刀橫切,再添一傷。
蘭迪怒吼著後撤,狼狽之間又中了一記肘擊,側臉擦破皮肉,鮮血滲出。
第二回合結束。
張礪穩穩站在原地,呼吸略重,身上有一處擦傷,但無大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