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礪略顯思索，開口問道：“這個能力確實很強。用於自身匿蹤、撤離、甚至是偷襲都非常地有用。但……我猜它也有一些限製吧？比如說，發動能力時必須接觸到物體或他人才能起效，這是不是也意味著，他一次隻能讓自己和另一個人隱身？”
林梓權點了點頭，神色認真起來：“沒錯。你說得很對，這個能力雖然看起來強大，但我們觀察和實戰測試後，發現它的確存在不少限製。”
他望向祁川，繼續解釋道：“首先，這個‘擬隱塗層’能力的啟動條件非常苛刻——必須通過手掌與目標的直接接觸來觸發。若是用於自身隱身，則需要將手貼在身體表麵；若是要讓他人或物體隱身，則必須持續與之接觸。”
“而且，這種隱身並不是徹底消失，它主要模擬環境色彩和光影，用視覺上的擬態乾擾實現光學偽裝。也就是說，雖然肉眼難以分辨，但如果用熱成像設備，還是能察覺到熱源的存在。”
張礪點點頭：“也就是說，對人類和大部分的喪屍有效，對那些擁有特殊感知能力的喪屍或某些熱感設備就不一定了。”
林梓權繼續：“對。而且隱身效果一旦失去接觸——比如手從目標上移開——‘隱形塗層’就會迅速消退，暴露原本形態。”
“更重要的是，這個能力對使用者精神力的消耗極大。比如說他想隱去一整堵牆，或者像我們之前為了掩護避難所入口，覆蓋一片區域時，祁川的精神力在幾分鐘內幾乎枯竭，最後引發了嚴重的反噬性頭痛，甚至短暫昏厥。”
張礪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低聲說道：“所以這個能力隻能在關鍵時刻使用，不能濫用。”
“正是如此。”林梓權歎了口氣，“我們這些日子也是在慢慢試探邊界和效果，才總結出這些規律。不得不說，能擁有這種力量確實是幸運，但如何使用和把握，卻是每一個覺醒者都必須麵對的課題。”
張礪忽然笑了一下，說道：“看來你們同舟避難所的秘密武器，就是讓祁川把整個倉庫變得隱身了。”
林梓權也笑著點頭：“沒錯。我們其實用過這個方法——在遭遇大規模喪屍群遊蕩在附近時，讓祁川雙手接觸倉庫的牆體，整個倉庫的外立麵都會被塗上一層擬態隱形塗層，從視覺上徹底消失在環境中。”
他話鋒一轉，語氣也沉了些：“不過這樣的規模隱形我們隻做過兩次，每一次都讓祁川脫力嚴重。他得休息兩三天才能恢複過來。所以我們非常謹慎，隻在避難所岌岌可危、無法轉移的情況下才動用這招。”
張礪望著祁川，眼神裡多了一分敬意。一個二十歲的年輕人，用身體為整座避難所撐起了一道無形的屏障。
張礪收回目光，忽然問道：“所以，這次把祁川叫來，是打算……”
林梓權歎了口氣，語氣鄭重：“你既然決定要去香檳市的官方避難所，我們也攔不住你。畢竟你不是我們同舟避難所的人，但你確實幫助了我們，也一直在用行動守護著你自己的家人。作為龍國人，我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你一個人冒險。”
他停頓了一下，看向祁川，又望向張礪，“所以我決定，讓祁川跟你一起去。”
張礪微微一愣，眼神變得深沉：“謝謝林叔的安排。確實，一個人去太冒險了，有祁川在，成功的幾率會大很多。”
林梓權解釋道：“祁川的能力，正好可以覆蓋你們兩個人。你們可以悄無聲息地潛入地下避難所，躲避大多數喪屍的視線。除此之外，我們這邊還有一對夜視儀，你們兩個都裝備上。在地下那種光線極差的環境下，夜視加隱形的組合能極大提升你們的存活率。”
他走到辦公桌邊，拉開一個抽屜，取出兩個軍綠色的單目夜視儀，遞了過去。
“此外，我會安排王昊帶幾個人，提前布控在地下避難所的外圍，擔任你們的接應。一旦你們逃出來，王昊他們會迅速在入口處接應你們。”
林梓權話鋒一轉，望向三人，語氣緩了下來：“你們可以自己商量一下出發時間和路線安排，王昊，回頭向我彙報。”
說到這，他又頓了一下，眼神中多了幾分沉重與期望，“不管能不能成功……記得，一定要活著回來。”
張礪、王昊和祁川三人從林梓權的辦公室中一同走出，走廊裡的燈光略顯昏黃，腳步聲在樓梯間回蕩。
辦公室的門緩緩關上，房間內一時沉寂。林梓權站在原地，沉默片刻，才緩緩走到辦公桌旁。他拉開最底下的抽屜，取出一張略顯泛黃的老照片，輕輕地放在桌麵上。
那是一張全家福——照片裡的男人大約三十多歲的年紀，英俊挺拔，旁邊的女人溫婉端莊，懷裡抱著一個繈褓中的嬰兒，是個男孩。三人麵帶微笑，背景是某個龍國的公園。
林梓權低頭望著那張照片，手指輕輕摩挲著相框的邊緣，神色恍惚。
他喃喃自語，聲音低不可聞：“如果你還在……我是不是，也當爺爺了……”
他緩緩坐回椅子上，輕輕歎了口氣，眼神望向窗外那片灰蒙蒙的天空，沉入久久的思緒中。
……
三人離開樓層後，一起來到避難所一處較大的會議室，幾張拚接的桌子臨時搭成了作戰桌。牆角擺著白板，旁邊還立著一台電池供電的投影儀，桌上攤著地圖和幾份打印的資料。
他看向祁川，問道：“祁川，你的能力如果作用於我們兩個人的話，大概能持續多久？”
祁川略微思索了一下，小聲回答：“如果是我們兩個人，我最多可以堅持半個小時左右。但每次使用之後，我需要休息五分鐘，不然頭會很痛。”
張礪聽後點點頭，眼神裡浮現出一絲思量：“明白了，這樣我們就要在最關鍵的時候使用這個能力。”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不過……還有個問題。”他皺了皺眉，“如果我們剛開始潛入的時候就動用了隱身，那你的能力可能支撐不到我們回撤的那一刻。”
祁川低聲答道：“確實如此，使用時間要謹慎分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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