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聿琛沒傷到她,反而在修補她千瘡百孔,破爛汙糟的身心。
孟燼薇唇動了動,想摟著賀聿琛的腰,最終還是頹然地沒動,也沒有說一句話。
是默認。
默認賀聿琛的話是對的,也默認自己壞下去。
孟燼薇如一株無根無係的野薔薇,靠著牆,攀附著身前的人,一動不動。
賀聿琛從沒覺得沉默原來是一把可以將人淩遲的刀,割在他心口,不給個痛快,反複折磨。
他摟著孟燼薇腰的手,用了十成的力氣。
“喬喬,睡不著為什麼不告訴我呢?”賀聿琛沒多想過,少有的幾次,孟燼薇在他身邊都睡得很沉。
那失眠的毛病,必然是最近才添上的。
成績好又漂亮,也不缺錢的姑娘,還能因為什麼焦慮到睡不著。
隻能是他,是他的冷漠疏離,絕情涼薄,傷到了她。
“我太欺負你了是嗎?”賀聿琛閉了閉眼,“我不夠疼你是嗎?”
女孩子美好的第一次,他遲到了,喝了酒,在孟燼薇身上逞凶,撕壞了她的衣服,沒問過她一句疼不疼,也沒陪著她,狠心走了。
此後更是變本加厲。
賀聿琛愈發心痛難忍,可孟燼薇不說話,也不理他,沉默得讓他發瘋。
“喬喬——”
孟燼薇聽他說了這麼多,沒有一句在關鍵問題上,知道是有意逃避,頓覺有些意興闌珊。
歎了口氣,打斷:“和你沒關係,過段時間就好了,賀聿琛,咱們之間不適合說這些,這是你教給我的道理。”
她把人推開,沒事人一樣笑:“既然沒懷孕,你大可以放心,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說著,就往外走。
賀聿琛麵沉如水,聽不得這種賭氣的話,見不得孟燼薇雲淡風輕倔強的臉,他跟上去,攥著孟燼薇的手腕,沉聲道:“先去做個體檢。”
孟燼薇不想做,晃著手腕要走,但敵不過賀聿琛的力氣,被他半抱著拖出去。
護士跟上來,一項一項帶著孟燼薇做體檢。
賀聿琛全程黑著臉陪同,時不時過問幾句,孟燼薇心不在焉,不怎麼搭理。
一直到下午,複雜全麵的體檢才都做完。
賀聿琛甚至還帶她去找了中醫把脈。
開了藥讓她回去溫補,叮囑不少事宜,孟燼薇也沒聽進去,都是賀聿琛在記著。
開車回去時,趕上北城的高峰期,路上堵得厲害,幾乎不動。
正值傍晚,華燈未上,他們車裡靜得可怕。
孟燼薇始終看著窗外,目光平淡,今天是她給自己爭取的最後一次機會,和賀聿琛戀愛的機會。
也許自私了點兒,可她無法回頭,也不想回頭。
因為賀聿琛哪怕隻露出一點兒溫柔疼惜,她內心的痛楚就能立即被撫平。
她需要賀聿琛。
但賀聿琛顯然不需要她的情感。
或者說他也要,想要她的溫柔小意,要她的撒嬌賣乖,一定程度上講,賀聿琛比她更自私,什麼都要,卻什麼也不會給。
孟燼薇看著緩慢蠕動的車流,路過北城的一條護城河,河邊修建了廣場,上麵正熱鬨著,賣花的姑娘,賣氣球的小夥子,圍在一起聽音樂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