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
周燕手裡拿著個蘋果,正在削皮,削完了又切成小塊放在碗裡,讓孟燼薇拿牙簽自己插著吃。
孟燼薇躺在那,眼睛很久才眨一次,盯著天花板發呆。
周燕看她這樣子,又著急又生氣,最多的還是心疼。
住院兩天,一直都是這樣,失魂落魄,什麼也不說,周燕一想到那天晚上突然接到醫院電話,問她是不是孟燼薇的母親,心裡就難受。
著急忙慌趕過來才知道,孟燼薇暈倒在一處工地上,附近有人路過,看到裡麵有火光,覺得不對勁進來一看,發現孟燼薇躺在那,腿上還有血。
送到醫院,原來是流產了。
懷孕快兩個月,孟燼薇自己都不知道。
周燕趕來後,氣得要去找賀聿琛討個說法,但是被孟燼薇拉住了,她不說話,隻衝著周燕,蒼白著一張臉,流淚。
分手,流產,被拋棄,周燕隻能猜到這些。
那些被火燒乾淨的東西,什麼都看不出來了,燒得一乾二淨。
周燕歎了口氣,拿牙簽插了塊蘋果,遞到孟燼薇嘴邊:“喬喬,吃點水果,咱不想那些不開心的了,行嗎?”
孟燼薇木然機械地吃掉,眼裡空洞洞的。
她還記得肚子裡那個沒成型的小生命流走時的冰涼感。
太疼了。
她失去了賀聿琛,失去了孩子,連年糕都死了,她又變成一個人了。
孟燼薇乾澀的眼眶逐漸濕潤,無聲地哭。
周燕心疼地抱住她,哽咽道:“孩子,你到底怎麼了,跟媽媽說說行嗎?彆這樣嚇我!”
孟燼薇嗓子疼,說不出話,也不想說,她默默哭了會兒,慢慢閉上眼睛睡著了。
出院那天,許耀文來接的,周燕不放心她一個人待著,把孟燼薇帶回了自己家。
也許是提前得了囑咐,許山和許盈都小心翼翼的,圍著孟燼薇說一些趣事,許山把自己最喜歡的玩具拿來給姐姐玩。
孟燼薇摸摸他的頭,沒說話。
在周燕這裡住了半個多月,孟燼薇的身體才養了個差不多。
她也不出門,就躺在床上抱著手機不鬆手,一遍遍去看賀聿琛的微信,看聊天記錄,看他們的合照。
再點進賀聿琛的朋友圈,看到那條冷漠的象征著她已經被刪掉的線。
一遍又一遍,自虐地點進去再出來。
像是不死心,還存著希望,她一條條消息發過去。
[賀聿琛,我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對方開啟了朋友驗證,你還不是他她)的朋友。請先發送朋友驗證請求,對方驗證通過後,才能聊天。]
[對不起,對不起......]
[對方開啟了朋友驗證,你還不是他她)的朋友。請先發送朋友驗證請求,對方驗證通過後,才能聊天。]
......
七月,孟燼薇養好身體,看起來已經沒事,隻是比從前更冷了些,可以一整天不說一句話。
她重新搬回了老房子。
東西已經收拾好,今天是她去法國的日子,提前過去適應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