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夢中驚醒,我猛然起身坐起。
夢境尚未退卻,還殘留在腦海中。難以言喻的詫異感湧上胸口。這滋味怪的出奇,像在品嘗撒滿鹽的巧克力蛋糕。抬頭望,暖光透過窗台融入地板,好似房間撒過一層糖霜。
為什麼偏偏是那個女孩?
我與她前天相識,此前是素未謀麵。
為什麼偏偏是她?
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呢?
這份留戀感難以控製地帶入到現實中。
我不禁回想,前天初次見麵時的情景。
波爾頓市第十高等中學,10年f班,清水綾乃。
這段信息,我記到現在。
“先生,你可以考慮考慮我。我是第一天來做生意,隻需要500波爾頓幣。”
這句開場白,更是印象深刻。
初次接觸風俗的買家與賣家。這次相遇與其說新奇不如說震驚。能來到抉擇之街,下定決心投入這份工作,這樣的普通高中生衝擊著我。
清水綾乃不擅長奉承的辭令。分明口中所言的家庭困難千真萬確,在我聽來卻真假難辨。無論前天還是昨天,她都是那樣笨手笨腳。
笨拙地陳述著困難,笨拙地表達著感謝。
還蠻可愛的。
如果沒有昨日的再度偶遇,這幫助母親的事實,在我的視角來看,便永遠是騙局與真實之間的二象性吧。
不是萍水相逢,能有緣再見。這確實是驚喜。
再度打開她的那封信,我又讀了起來。
為了道謝附上感謝信,還裝著幾顆水果硬糖當禮物。莊重確實是夠了,字確實有些……算了,講的這麼直白不太好。總之,她確實不適合風俗業。
我很慶幸她不適合。
不適合這個需要世故、謊言、阿諛奉承的風俗行業。
如此想著,心就暖洋洋的。
這絕非行善所產生的虛榮心作祟,而是羨慕。
她真是為了家庭,為了家人而努力的好孩子。
那清甜的糖果為何甜,我是漸漸明白過來了。
信中她這樣說:如果今後有機會的話,我真的很想和你成為朋友。
也許正是這真摯期許如此強烈,她才能埋在我心裡,在夢境中都能見到。
我看向窗外,今日的波爾頓市依舊如常。車水馬龍的城市,奔走交錯的人們。俯視下去,什麼東西都渺小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