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話說,見字如麵字如其人。難怪小淩的字,如此雄強剛勁氣勢逼人。她的內心哪裡是柔弱不堪,分明是堅強無比。
我想到早上所見,那首小淩所作的詩。當時我隻談及了後半段。它的全文是——
草狐踏水渠,鸝鳥嬉犢畜。拱種青豆瓜,蓑簷碧風雨。
草狐和鸝鳥,不正是說的佐藤和小淩麼?
這閒於山水之間的田園生活,不正是小淩對二人未來生活的憧憬麼?
小淩也許是籠中鳥。
即使是籠中鳥也是渴望衝破牢籠,飛向廣闊天地的籠中鳥。
我一直陪著小淩,在練習室排練琵琶曲。
不知不覺中,天漸漸黑了。
當小淩放下琵琶時,我提議吃飯,該休息了:“要去吃飯嗎?她們忙的怎麼樣了?”
小林看看手機信息:“瞳說她們有事情要忙,讓我自己去吃晚飯。”
我:“那我找一家水鄉餐廳如何?我看抉擇之街內部就有一家評分不錯的水鄉本幫菜。”
淩夢婷:“好啊,謝謝你,歐陽先生。”
一言為定,我們離開練習室。
經過蓓可的練習室時,燈已經熄滅。
我們便下了樓。
34層。
有處水鄉本幫菜餐廳,叫一心餐廳。
當我們來到店門口時,發覺有好些人在排隊。看來,這家店生意挺好。
我環顧四周,發覺餐廳對角有個陰暗角落。
在黃色燈光照射下,那邊有個小攤位引起我的注意。
攤位中坐著一位白色短發女子。
長長的劉海遮住雙眼,黑衣黑麵紗,通體黑色。
攤位旁,展示牌上寫著——絕對靈占卜。下邊一行小字,“80波爾頓幣一次”。
裝束倒是神秘兮兮的。
我被勾起好奇心,向小淩提議道:“我看餐廳還要排一會兒隊,要不去那個占卜攤上看看?”
淩夢婷:“占卜?歐陽先生相信這個東西嗎?”
我:“我隻是好奇她能算出什麼結果。”
小淩沒有異議。
當我們走進攤位時,那女人敏銳地察覺到聲響:“歡迎,兩位小姐和先生。”
分明雙眼被劉海遮得嚴嚴實實,耳力大概不錯。
對此,我見怪不怪。畢竟前幾日那位流浪歌手也不曾正眼看我,也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也許這些職業奇怪的人們,總會靠這樣的神秘氣息撐場麵吧。
我這樣想著。
我:“我想給我自己和旁邊這位小姐算一下未來的命運。”
占卜師:“沒問題,請坐下吧。”
原本我還以為占卜師會讓我描述的更詳細些。畢竟,“未來的命運”這種說法實在太空泛。結果她居然一口答應下來。
這下,我更好奇她會說些什麼。
我讓小淩先算。
她與占卜師對坐,按照對方的指示摘下手套伸出左手。
占卜師將手指放到小淩手心,嘴裡念著什麼咒語。當我還在尋思,這究竟在說什麼時,她抬起頭。
沉默近半分鐘後,占卜師收回手若有所思地說:“在這位小姐身上,我看見了兩種截然不同的命運走向。一種是美滿幸福的婚姻和家庭,而另一種是……血光之災。當然,這兩種命運有一個相同的點,那就是它們都不由這位小姐本人掌控,而是掌握在彆人的手上。”
這說法好玄乎。
小淩聽完顯然也沒懂,尷尬地看向我。
即使如此,我心裡還是稍稍有些驚訝——
我一向認為這類算命占卜都會想儘辦法說些吉利話,討客人開心,再煞有其事地加上些限製條件,讓結果變得更加“可信”。
結果眼前這位占卜師說話卻十分尖銳,一副在陳述事實的樣子。
我攤開雙手搖搖頭,示意小淩權當娛樂活動就好,彆太往心裡去。
接下來。
輪到我了。
伸出左手。
對方同樣將手指放在我的手心。
她口中念念有詞,仰看天花板。
占卜師:“真奇怪。”
我:“什麼真奇怪?”
占卜師:“您真的是活人嗎,先生?我在你的身上感知不到任何靈魂的氣息。”
毫無根據的胡說八道。
我:“我不是活人,那我坐在你麵前,我是什麼?”
占卜師:“我知道你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