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敲擊聲。
重重的聲響,打碎香甜美夢。
我皺著眉頭,不願睜開眼睛。
響動的方位,似乎從窗外來。
雨水?
特彆大,非常大的沉重雨滴?
不。
窗外什麼都沒有。
還是這般大雨傾盆。
怪誕城市夜景。
今日城市夜景。
光折射至扭曲。
光折射至模糊。
雨水浸透玻璃。
雨水衝刷城市。
橫臥,側躺,輾轉反側。
我再一次,閉上了眼睛。
就在那個瞬間。
隻看到它一次。
熟悉的瞬間。
破碎的瞬間。
我看見有什麼黑影從窗外迅速閃過。
什麼?
那是鳥嗎?
如此惡劣的暴風雨之夜,還會有鳥在城市高空中飛行嗎?
難道是它?
猛地坐起來,我注意力高度集中盯著窗外。
黑影,就像是故意戲弄我一般。
在我仔細盯著的時候它卻怎麼也不出現了。
真的是它。
我無比確信。
強烈的不安感讓我失去了任何的睡意。環顧四周,一片黑暗。佐藤房間裡每個黑漆漆的角落都像是藏著暗中盯著我們的鬼怪。
門外走廊還有聲音,與方才不同,又很快消失沒有持續。我屏住呼吸,聚精會神,試圖捕捉任何異常動靜。
安靜,安靜實在反常。
時間流逝的極其緩慢。
我的呼吸都變得費力。
靜坐,靜坐隻得靜坐。
周圍無人,也無動靜。
莫非,真是自己多慮?
疑神疑鬼總不好,我真打算睡了。
好像有什麼味道。
腐爛乾草,或是發黴蘋果的味道。
看來夢境的氣息,也不甚好。
隻是,我真在夢中?
不。
依舊是佐藤的房間。
這絕對不是佐藤房間裡應該有的氣味。
突然,我的喉嚨感到難受,咳嗽起來。
終於反應過來,我抬頭看上天花板不遠處的通風管道。強烈的恐懼,此時此刻在心底裡爆發開來。自己趕忙用手使勁的搖聳睡夢中的佐藤,將她喚醒。
我:“快!快捂住鼻子!”
佐藤隨之驚醒,身側的小淩緊隨其後。
她沒有說話,聽從我的話拿起被子捂住口鼻。
然而,僅憑被子根本不可能阻擋這異常氣味吸入。
我:“離開這房間!”
我揮手示意佐藤和小淩打開房門。
她們朝著門走了幾步,門外突然響起敲門的聲音。
佐藤剛想要走上前去開門,邁出一步後卻連她自己都感到可疑,不得不停止前進。
這時,刺眼的火花從外麵穿透門板進來,緩緩移動著。
它在切割房門。
佐藤:“那是什麼!?”
能確定的是,來者不善。
房間異味越來越濃。我們咳嗽得越來越厲害。
出去的路被堵死了,那就隻能留在房內,但屋裡的異味也是棘手的問題。
為了阻止事態繼續惡化,我捂住鼻孔,驚惶地問佐藤:“你房間有什麼裝有防毒麵具的應急包嗎!?”
佐藤:“床頭櫃!”
我:“快拿出來!”
佐藤拉著小淩手忙腳亂地跑回床鋪附近,從床頭櫃中拿出一個箱子,隨即打開,裡麵裝著應對火災的隔熱服與防毒麵罩。
撕扯開外包裝。
那一刻,我們都愣住了。
三個人。
兩個防毒麵具。
我:“還……還有多的嗎?”
佐藤:“一個房間隻有一個應急包。”
目光在驚恐中快速掃過兩人,儘管那是黑暗中,我仍能看見她們的恐懼。
穿透門板的火花飛濺,切開一條豎線。
快沒有時間了。
我:“……你們快戴上吧!!!”
閉上眼睛,我聲嘶力竭地喊道,異味刺激得眼淚從眼眶中湧出。
儘管我是那麼渴望能擺脫異味帶來的死亡的恐懼。
但我不能再讓她們因為我而受到傷害了。
淩夢婷:“那歐陽先生……你怎麼辦?”
我:“我自有辦法!你們快戴上吧!”
說完,我抓起個大小適中的枕頭。抽出少量棉絮,自己衝進浴室將其徹底淋濕綁在口鼻上。等我出來時,佐藤和小淩都戴好麵罩,甚至佐藤拿出手槍,緊緊攥在手上。
門板切出直角,我示意大家趕緊躲起來。
佐藤拉著小淩,匆忙地躲在了衣櫃裡麵。
我沒有其他選擇,隻能俯下身子藏在床後。
“啪”地一聲。
門板的大方形被一腳踢開,倒在地上發出重重的撞擊聲。
伏在床後。
透過縫隙,我看見黑漆漆的身體輪廓從門口處晃進來——
這似乎是個穿著緊身衣的女人。
她身後的機械結構是鳥的翅膀形狀。就連臉上都戴著有鳥嘴圖案的黑色麵罩。不知她是鳥,不知鳥是她。
左手提著氣瓶,裡麵不斷冒出滾滾黃煙,右手上有一道散發著橙色光亮和陣陣熱浪的高溫刀刃。
門口的安保人員,此時已經躺在門外的地板上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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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步聲沉重而緩慢,麵罩裡發出節律有序的呼吸器聲音。
她走到房間中央,將氣瓶放在地板上,任由黃色的濃煙在四周彌漫。
在房間中看了一圈,她收回右手上的高溫刀刃,緩慢地朝著我所躲藏的方向走來。
我害怕極了。
拚命用浸水的枕頭捂住口鼻,不敢發出一點聲音,身體卻止不住地顫抖。
小淩和佐藤躲藏的衣櫃,那裡靜悄悄的。
我在心中祈禱著,她們不要發出任何動靜。
她究竟是什麼人!?
腦海中是一團亂麻。
必然不可能思考或得出任何結論。
心跳聲。
心跳聲好響。
心臟的跳動,會暴露我的方位嗎?
或許是吸入異常氣體,我的視線開始模糊,意識漸漸混亂起來。
這是噩夢嗎?
我閉上眼睛。
再次睜開,卻發現自己還在黑漆漆的房間裡。
透過縫隙去看。
這個陌生女人還在房間中以緩慢的速度巡視。
她在朝我的方向走來。
越來越近。
越來越近。
不要……
我的手在身後胡亂的摸著,摸到個硬邦邦的東西,拿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