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好幾個紅綠燈,走過許多個十字路口,慈木酒吧總算現身於街角。
實際上,慈木酒吧距海盜幫所處的那片密集建築群不算太遠,隻隔了三個街區。倘若是坐出租車,約莫著幾分鐘便到。雖說如此,我卻不可能坐車。
李斯特隻給了我相關情報,並沒有給留些活動經費來,甚至連任何用得上的武器工具一律都沒有。現在我連街邊的一隻熱狗都買不起,更彆提坐車和進酒吧喝酒了。
不管我的言語和信心多麼充足,他們都沒有放在眼裡,從一開始就斷定我是柔弱之人,所以便給了我一個近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也許他們自己都沒想過究竟要怎麼去完成。
至於我的死活,恐怕隻是喝酒下飯時用來調節氣氛的賭注吧。被當餘興節目成了耍猴對象……真是被看扁了。
我在酒吧的對麵停下腳步,觀察裡邊狀況。幾個安保人員模樣的墨鏡西裝壯漢,正聊著天。嘴裡叼著甜甜圈的他們,看著悠閒極了。
若不是敏銳地察覺到他們西裝外套一側的手槍大小的凸起,我真能以為這是家尋常酒吧。
即使在白天,也能看見些零星客人進進出出。這些客人看起來隻是普通的路人,又或者是偽裝成路人的幫派分子。看來生意還不錯。
我打開手表,一邊檢查著李斯特提供的建築結構圖和管道電路圖,同時在周邊繞著酒吧不斷的走動,觀察酒吧前後的地形。
我試圖尋找任何可能有利於我完成任務的機會,在腦中不斷的預想著如何最快效率拿走安保數據,炸毀現場的事。在這個漫長的午後,我一直在重複這些事情,心中難以平靜。
夜幕降臨,天色暗淡下來,我暫定了三條從不同方向潛入酒吧所在建築的路線。正當我打算過馬路到達對麵酒吧所在的一側街道時,酒吧門口出現不大不小的騷動。
染著粉色頭發的女人,她和幾個保鏢模樣的人在酒吧門口對峙,氣氛前所未有的緊張。
米蘭達洛特:“給我滾開!”
她手上握著半截被敲碎的酒瓶,鮮血夾雜著酒精飲料順著指尖落在地上。
那是……米蘭達洛特。
我揉揉眼睛,在難以置信中再度確認那真的是她,而不是幻覺。
她瘋瘋癲癲的,在兩個保安麵前來回踱步,試圖控製自己將手上酒瓶用作武器。而對麵的保安也處於高度緊張的狀態,手正往腰間衣服裡那疑似裝備著手槍的地方靠近。
當她最終下定決心,手上的酒瓶如同架子鼓的鼓棍旋轉一周,隨後即將化作奮力一擊時——我衝上前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我:“米蘭達!”
我取下她手中的破碎酒瓶,扔到一旁的垃圾桶中,對麵的保安這才停下摸手槍的動作。
我:“真是抱歉,給各位添麻煩了,我這就帶她走。”
當她認出我的時候,她並沒有試圖掙脫,失血的右手有些顫抖,身體僵硬得像一具拙劣的複製品雕塑。
她甩開我的手,搖搖晃晃的後退了幾步,又朝我走來。
米蘭達洛特:“靠……原來你他媽的還沒死。”
她的身上傳來一股濃烈的酒精氣息。我本能的鬆開雙手向後退去,卻一個踉蹌的坐在地上。沒想到,時隔這麼久,經曆如此多風波,我們竟以這樣混沌的方式重逢。
我:“是,你要失望了,你看不到我的墓誌銘。”
她不滿的奮力推了我一把:“彆給我在這耍滑。”
話畢,她晃晃悠悠的走到一旁,趴在垃圾桶上嘔吐起來。幾分鐘後,她終於清醒了些,但樣子卻邋遢極了。
之後,我拽著她去了不遠處的小廣場中,將她摁在長椅上,但她顯然並不想跟我好好說話。
米蘭達洛特:“看到我這個鬼樣子,你現在滿意了吧,大少爺?”
我:“什麼?為什麼這麼說?”
米蘭達洛特:“你就跟個死人一樣,發消息不回,打電話不接。”
果不其然,又是一通憤怒的訓斥。
米蘭達洛特:“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新聞上都在報道曲淩婷出事了,我一個個聯係她們,還有你,沒有一個人回複我!結果我前幾天就看到新聞上報道淩夢婷人沒了??”
看來,她已經知道小淩去世的事情了。她樣子醉醺醺的。如果告訴她實情,哪怕隻透露一點那晚的混亂,小淩和蓓可的慘狀,我都害怕她會因為極端情緒而做出冒險的事情。
米蘭達洛特:“不吭聲是吧?都想把我蒙在鼓裡是吧?”
緘默不言的回應,已然告訴她事情的走向。她開始起身來回踱步,隨後雙手摁住我的肩膀:“所以新聞上說的是真的,是不是?她們……是不是……”
我:“我很抱歉——”
錯愕中,微微的疼痛感在我的臉頰上蔓延。恐怕,真的瞞不住了。
米蘭達洛特:“抱歉!?你要是個孬種,就應該直接找個地方上吊自殺,不是在我麵前哭喪著說抱歉!所以她們人呢?為什麼現在隻有你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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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猶豫了許久,最終還是將事情說了出來。
我:“我是來為她們複仇的。”
米蘭達洛特:“……你最好給我解釋清楚。”
我:“那一晚曲淩婷闖入了一群殺手,見人就殺。佐藤小姐……因為失去了淩小姐,她的精神狀況很差,在監獄中試圖自殺,被送到波爾頓市精神衛生中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