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拖著沉重的身體來到李斯特的吧台前,坐在椅子上。
李斯特正在用抹布擦著酒瓶,他仍舊閉著眼睛,卻感覺到了我們的到來“二位,要喝些什麼嗎?”
我“隨便給我們調點清爽的酒吧。”
李斯特點了點頭,轉過身拿出幾個杯子,開始調製酒水。
冰塊,杯子和液體,發出碰撞聲和流動聲。
米蘭達洛特“最近發生這麼多破事,我連喝酒的心情都快沒了。”
我“都怪我……要是我能早點察覺到那次行動是一個圈套就好了……”
“這不怪你,海盜幫一直以來都存在不安定因素,隻是平時不易察覺,今天碰巧爆發了而已。”李斯特轉過身,一邊回應著我們說的話,將調製好的酒水擺在我們的麵前。
我的這杯是自由波爾頓bedibre),米蘭達的那杯是螺絲起子thescredriver)。
喝下一口飽含著氣泡的酒水後,我忍不住向李斯特詢問一個從前天開始就困擾著我的問題“李斯特,我可以問一下……為什麼海盜幫的成員們……對佩拉汀小姐乃至船長的戾氣那麼大嗎?”
李斯特“他們隻是還活在過去的日子裡不肯走出來罷了,一群冥頑不化的老古董。你們不需要太在意他們。”
我“老昂克……他還在世的時候,曾經告訴過我海盜幫的創始者,初代首領‘老船長’德雷克的事跡,那些鬨著想要離開的人,是不是與這位首領有關呢?”
李斯特“您的直覺很準。我也算是從‘老船長’所領導的那個時期過來的老成員了,從孩提時期開始就見證了海盜幫的一步步發展擴大。由一群工人互助會到一群黑幫分子,曆曆在目。”
“發展離不開變動,變化固然是客觀存在的。隻是人們都有自己習慣的舒適區,一旦進入舒適區後,任何變動都會顯得令人厭惡。”
“而這無數變動其中之一,便是老船長的病逝。作為海盜幫的領導和創始人,海盜幫中最受人尊敬的存在,他的去世對於幫派無疑是巨大的損失,人們都沉浸在悲痛之中。”
“老謀深算的老船長對自己的死亡早有準備,他的遺書中清清楚楚地寫著由自己唯一的女兒佩拉汀·德雷克來擔任下一任領導人。為此,他早幾年就一直在教育和培訓佩拉汀。”
“成堆的書籍,嚴酷的訓練,苛刻的測驗……那幾乎把年輕的佩拉汀折磨到想要自殺,但她最終還是咬牙堅持了下來,成為了令‘老船長’滿意的幫派繼承者,因為她不想讓父親失望。”
“除此之外,老船長還在教育佩拉汀的過程中,將自己的養子丹尼斯任命為佩拉汀的左右手,肩負終生輔佐佩拉汀的使命,也就是現在的船長。”
“老船長親自教育和任命的血裔繼承者,加上可靠的助手,這本應該是最理想的新一任領導人,可是那些跟隨著老船長從創立幫派初期開始就一直戰鬥的老成員不滿意了。”
“或許是生活中的變動打破了他們的舒適區,又或許是對少女領導者先天的不信任,又或者……他們就是單純的想謀反,總之,他們一直在以各種形式反對著佩拉汀的領導,偷懶,罷工,甚至暗中辱罵。”
“日子持續沒多久,佩拉汀不堪受辱,便將自己的領導權力轉讓給了船長,儘管船長威望也遠不及老船長,但或許是他一貧如洗的出身加吃苦耐勞的特質更容易讓這些幫眾信服,他上任後鬨事的人少了很多。”
我“但是今天這份矛盾還是爆發了,因為它從來都沒有消失過。”
李斯特“如何讓已經習慣某種特定生活的人接受變動,以及不要永遠活在過去,的確是一件困難重重的事情。”
酒過半杯,我的頭開始變得暈暈乎乎,一旁米蘭達的臉頰也變得通紅。不知是突然感傷還是一時興起,她從口袋中拿出小淩的那串項鏈,將刻有圖案徽章放在手心中凝視著“我說,酒保,對最近人心惶惶的內鬼的事情,你怎麼看?”
李斯特“說實話,我也不敢輕易下判斷。眼下海盜幫已陷入互相猜忌的泥潭,人人都有可能是,人人都有可能不是。當之前那幫老成員聚眾喊話,說要投靠赤鬼幫的時候,我覺得……海盜幫這次要是挺不過去可能就完了。”
米蘭達洛特“但他們被燒死了,不是嗎?如果他們是內鬼,這不是正好當做鋤奸了?”
李斯特“不……佩拉汀做的事情……太衝動了,雖然那幾個鬨事的人的確有問題,可她那樣直接動用血契的過激行為很可能會讓其他原本中立的圍觀成員也開始慢慢傾向於不再忠誠於船長,離開海盜幫甚至投靠赤鬼幫。”
我“唉……希望船長之後能平穩解決這次的事情。”
米蘭達洛特“唉,我們還是聊點不那麼沉重的話題吧。話說,酒保,你的眼睛是怎麼回事?好像從來沒見你睜開過。”
李斯特“13歲那年得過一次高燒,把眼睛燒壞了,幾乎失明。後來通過黑市渠道搞來了義眼,結果因為幫派裡的無資質義體醫生手藝不精,我的眼神經徹底壞死了。現在我隻能靠著耳朵裡的聽力增強模塊勉強生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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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蘭達洛特“也就是說……你看不到我們?我去,那你是怎麼做到工作和調酒的啊!”
李斯特“我本身聽力就很好,在增強模塊的作用下,我能聽出許多常人無法捕捉到的細節。雖然我看不到你們二位,但我能夠感知出你們的方位,動作,呼吸,甚至是眨眼。加上我的記憶和感知能力很好,所以這一片區域的地形,日常工作中用到的所有東西的位置,用法用量,全部在腦中都有清晰的認知。”
我“太厲害了,李斯特,我無法想象那究竟是怎樣的體驗。聽起來,即使在黑暗的環境中,你也能正常的行動,這是大部分人都無法做到的事情。”
李斯特“過獎了,哪怕其他感官超越常人,還是不如真正能看得見的人生活的更好啊。”
米蘭達洛特“那你未來的人生規劃是什麼呢?”
李斯特“米蘭達洛特小姐,您開玩笑了。我們這種‘波爾頓市的棄子’,又有什麼未來呢?我希望我能就這麼一直工作下去,日複一日,直至某天順其自然的逝去,我就心滿意足了。”
我“波爾頓市的棄子……倘若一個人真的能被波爾頓市拋棄,徹底與之斷絕任何關係,在一個遙遠的地方生活下去,又何嘗不是一種奢望呢?”
李斯特“逃不了的。波爾頓市隻是世界的縮影,而世界就是囚籠,你逃不了的,你永遠無法成為那項鏈上的飛鳥。”
酒杯已空,我們三人卻久久不願離去。哪怕隻是這樣坐著,沉默著,也想多待一會兒,就好像我們都知道眼前的生活走到了某種意義上的末尾階段。
不知道我們還有沒有下一次喝酒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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