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發,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大安縣一處三進三出的新宅邸中,鐘鳴忍不住詢問鐘發,“怎麼縣老爺臨時反水呢?”
鐘發臉色也不好看,“嶽父早就跟縣太爺通過氣,可他也不知道今天縣太爺是抽的什麼瘋,忽然就改口了。”
“他馬上就要滾蛋了,難道這點麵子都不給?”鐘鼎有些冒火說道。
“叔,他這不是還沒滾蛋嗎?”鐘發無奈的攤了攤手,“隻要他還在大安縣一天,他就是大安縣的百裡侯!”
“我估計,這件事跟劉茂有關係,畢竟他現在是典使,之前又是姚應熊的上司,如果姚應熊有罪,那他也有罪,石老頭作為有秩就更有罪了!”
“他們三個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說起這件事,你們咋搞的,我不是說了,讓你們搞定石老頭?”
“隻要石老頭說一句話,把所有的責任推卸給姚應熊,彆說整死姚應熊了,就算是整死姚家,也輕而易舉,這麼簡單的事情,你們倆怎麼都搞不定!”
“你!”鐘鳴氣的不行,“阿發,注意你的身份,怎麼跟我爹說話呢?”
鐘發臉色一變,“怎麼,我說這話有錯?”
“混賬東西,你怎麼跟阿發說話的?”鐘鼎一巴掌抽在兒子的腦袋上,“這可是咱們老鐘家未來的舉人老爺!”
鐘鳴挨了一巴掌,內心雖然憤怒,卻也隻能拱手道:“阿發,我方才是無心之言,你彆生氣!”
見狀,鐘發冷哼一聲,“算了,下次注意!”
他姓鐘,也是鐘家供出來的,也不想扣上一個忘恩負義的名頭。
哪怕他現在有張家當靠山,可他能娶上縣尉的女兒,靠的還是鐘家的,在他成為舉人老爺之前,還是不要翻臉的好。
“阿發,我知道你有一些同窗,你看能不能......”
“不能!”鐘發想也不想就拒絕了鐘鼎,他有兩個同窗,人家裡的確有權有勢,但這種人情得留著給自己用,憑什麼給鐘家?
不過他也覺察到了鐘鼎臉色變了,不由解釋道:“叔,不是我不幫你,我那些同窗都不是一般人,事小了人家瞧不起我,事大了人家不敢幫,我也不能隨便去求他們,人情用一次少一次的......要是以後鐘家真的碰上什麼大麻煩了咋辦?”
鐘鼎歎了口氣,心裡雖然不滿意,卻也明白,人家雖然厲害,可手插過來就為了一個鄉正,人家真的會瞧不起鐘發,要不然在這一畝三分地,為啥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妥?
“那咋辦,如果這樣的話,那我們鐘家豈不是和鄉正無緣了?”鐘鳴有些急躁起來。
“那不一定。”鐘發說道。
“阿發,你還有辦法?”
鐘發道:“不出意外的話,鄉正是姚家的了,但是彆忘了還有遊繳,從級彆來說,兩者都是小吏,就是鄉正管的寬一點而已,可遊繳也是能帶兵的,乾嘛非要盯死鄉正呢?”
“對呀!”鐘鼎反應過來,“那阿發,這遊繳你能幫我爭取過來嗎?”
鐘發思索了一會兒說道:“今晚的夜宴,除了各鄉鎮的鄉紳小吏,縣太爺還請了一些如我這般的讀書人,來聽各地鄉老對去年成果的總結,說白了就是希望讀書人幫他宣傳名聲。”
“到時候我會讓我嶽父舉薦鐘家拿下遊繳之位!”
“太好了。”鐘家父子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眼神中看到了欣喜之色。
眨眼功夫,就到了晚宴。
宴會就在縣衙後院舉辦。
各地的鄉老,鄉紳,全都到了。
一個比一個穿的騷包。
鐘發和十來個讀書人是最後來的,其中隻有三四個人跟他一樣是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