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何能準確判斷,張狂會在醉花樓設宴?”
“又為何能如此精準地,在宋雲飛揭露罪證之時,恰巧出現?”
這個問題,直指核心。
白宇的心臟跳動了一下,但他臉上依然古井無波。
“回稟大人,屬下並未提前知曉張狂會在醉花樓設宴。”
“至於為何恰巧出現,正如屬下所言,隻是碰巧。”
“屬下當時判斷,張狂在京城作惡多端,得罪的人不在少數,像他這種人,遲早會出事。”
“而醉花樓又是他常去之地,所以屬下便多留意了幾分。”
沈煉看著白宇,沒有說話。
屋子裡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片刻後,沈煉忽然笑了。
他笑得很輕,卻帶著一絲高深莫測。
“白宇啊白宇,你這小子,嘴巴倒是夠嚴。”
他沒有再糾結於這些問題。
他知道,白宇是個人才,而且有自己的秘密。
錦衣衛需要這樣的人。
隻要他能為錦衣衛辦事,為陛下效忠,其他的,都可以暫時放在一邊。
“既然你不想說,本官也不再追問。”
沈煉的語氣緩和下來。
“不過,張狂一案,牽扯甚廣,陛下對此案極為重視。”
“本官決定,將此案交由你全權負責,徹查到底!”
白宇聞言,心中一動。
全權負責?
這意味著他將擁有更大的權限,能夠調動更多的人力物力。
這對他而言,無疑是一個巨大的機會。
他立刻起身,抱拳行禮,語氣堅定。
“屬下遵命!定不負指揮使大人所托,不負陛下厚望!”
沈煉滿意地點了點頭。
“很好。”
他拿起桌上的另一份卷宗,遞給白宇。
“這是關於鹽運使張德海的卷宗,你拿去仔細研讀。”
“本官已經派人去押解他進京,估計明日便能抵達。”
“屆時,你親自審訊,務必將此案查個水落石出!”
白宇接過卷宗,沉聲道:“屬下明白!”
“去吧。”
沈煉揮了揮手。
白宇再次行禮,然後轉身離開了簽押房。
走出簽押房,白宇的臉上沒有了剛才的平靜。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沈煉,果然不是個省油的燈。
他知道沈煉對自己有所懷疑,但沈煉最終還是選擇了信任他,並將張狂一案交給他全權負責。
這對他而言,無疑是最大的信任,也是最大的機會。
他知道,沈煉是想借此機會,考驗他,也想借此機會,看看他到底能做到什麼程度。
而他,絕不會讓沈煉失望。
他要將張狂一案,辦成一樁鐵案,一樁震驚京城的大案!
他要讓所有人都知道,錦衣衛北鎮撫司,不是吃素的!
他要讓所有人都知道,白宇,也不是好惹的!
他握緊手中的卷宗,大步流星地離開了北鎮撫司衙門。
翌日,京城,詔獄。
這裡是大明朝最陰暗、最恐怖的地方。
牆壁上布滿了斑駁的血跡,空氣中彌漫著腐朽和血腥的味道。
白宇坐在審訊室的案後,手中拿著一根沾著水的鞭子,漫不經心地敲打著桌麵。
“啪嗒,啪嗒……”
清脆的鞭聲,在寂靜的審訊室裡顯得格外刺耳。
在他的對麵,鹽運使張德海被五花大綁,吊在半空中。
他衣衫襤褸,臉上布滿了鞭痕和血跡,整個人顯得狼狽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