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驕兵眼神堅定的像是要入黨,麵色沒有絲毫膽怯,隻有深深的躍躍欲試。
他們列陣呈箭頭狀,右手死死攥住長戈,不避反進,如一柄尖刀徑直朝漢軍衝殺而去。
人數雖少,但逆流而上的堅韌品質,卻深深感動了在場所有匈奴人。
匈奴身為遊牧民族,放下刀戈是牧民,拿上刀戈就是兵。
“狡詐的漢人,竟趁我軍不備偷襲龍城,卑鄙!”
“昆侖神在上,請保佑您忠臣的子民!”
“兄弟們,咱們跟他拚了!”
匈奴群雄激昂,戰意狂湧,雖敵眾我寡,但每個人都視死如歸。
他們握緊長戈,翻身上馬,朗聲道:“唐都尉,您說吧,這仗怎麼打!”
“……”
“唐都尉?”
“咦,唐都尉人呢?”
一眾匈奴我望你,你望我,表情呆滯而錯愕,於風中淩亂。
一個荒誕而不可思議的念頭悄然誕生。
龍城總共就這麼大點地方,如果找遍都還找不到人的話,那就隻有一個可能…
唐都尉跑了!
轟!
念頭如一道平地驚雷,直直在眾人腦海炸開,炸得他們五葷八素,名為羞恥的情緒在內心蔓延。
漢匈大大小小交戰不計其數,貫穿七十餘年,可從來隻有漢人逃跑的份,豈聞有匈人臨陣脫逃?
丟臉!
廢物!
似乎是為了印證他們的猜測,一匹快馬驟然從城內衝出,朝著與漢軍截然相反的方向一去不複返。
那馬匹上的身影,正是剛剛和他們載歌載舞,教他們吃火鍋的唐方生!
他沒有一丁點留念,轉頭就走,眼神堅定的像是在膜拜昆侖神。
現場一片死寂,所有人都麵麵相覷,他們把目光聚焦在大祭司身上,語氣彷徨迷茫:
“大祭司,咱們還要打嗎?”
“打!”大祭司斬釘截鐵:“昆侖神注視著你我,我們生來便是雄鷹,戰無不勝攻無不克!”
“昆侖神會懲罰每一個臨陣脫逃的敗類!”
“兒郎們,衝!”
“衝!!”
大祭司一通雞血下去,眾人的戰意被再度點燃,胯下戰馬如離弦之箭射出。
待翻過一座山丘後,戰場全貌頓時躍於眼簾。
但很快,一幕讓他們神魂皆懼的畫麵就出現了。
隻見漢軍將軍手持一柄彎弓,將其拉至滿月,箭頭在烈日餘輝的照耀下顯得格外凜冽。
咻!
箭矢如閃電轉瞬即逝,一匹戰馬應聲而倒,馬背上的人被摔了個人仰馬翻,滿是錯愕。
那人好像叫什麼…隊長?
隊長的倒地猶如一道引線,徹底為這場沒有懸念的戰鬥拉開序幕。
隻見漢軍將軍身先士卒,衝殺在最前線,手中箭矢左右開弓,又有幾人應聲倒地。
還沒等正麵接觸,便折損十分之一兵力,那百步穿楊的騎射技術,更是宛若一道夢魘,深深印在所有人心頭,歎為觀止不寒而栗。
這踏馬是人?
不過到底是千裡挑一的驕兵悍將,短暫的失利並未讓他們喪失信心,立即有人接過指揮權:
“全軍撤入龍城,避免荒野交戰!”
“把這群土著拖入巷戰!”
一聲令下,部隊立即調轉槍頭,沒一會的功夫就從大祭司等人身旁奔過。
眼神同樣堅定的像是要入黨。
“部下令行禁止,訓練有素,這是一支猛士啊!”
大祭司感慨連連,但很快就意識到了不對勁。
等等!
如果他們撤入龍城,那直麵漢軍的…豈不就是我了?
大祭司麵色驟變,剛準備駕馬回首,一支箭矢就貼著他臉頰飛過,擦出縷縷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