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羽勃然大怒,率軍渡河疾回滎陽。
而餘朝陽則在一陣蟲鳴中緩緩睜開眼睛,一股刺痛順著胸腔蔓延至全身。
低頭一看,一個雞蛋大小的傷口頓時躍於眼簾。
雖被緊急包紮過,但仍能感受到鮮血不斷侵出。
再抬頭,便看到了眼角掛著淚痕,眼底血絲暴起的虞子期。
“咳咳…”虛弱咳嗽兩聲後,餘朝陽問道,“虞將軍,我們現在是在何地?”
虞子期沮喪的臉色瞬間一喜,連忙將餘朝陽扶起來,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般。
“軍師,您可算是醒了,身體可有何處不適?”
“您再堅持堅持,我們馬上就到曲迂。”
儘管虞子期的動作很輕,但還是疼得餘朝陽倒吸一口涼氣,五官皺成麻瓜。
可還不等他說話呢,地麵突然傳來陣陣輕微顫抖,虞子期麵色大變。
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就把餘朝陽往馬背上一甩,緊接著手中韁繩重重一抽,胯下戰馬瞬間竄出。
顛簸順著肚皮蔓延全身,使得本就潰爛的傷口愈發腫大,疼得餘朝陽心底直喊媽媽救命。
照這樣下去,他沒被英布殺死,反而要死在逃亡路上了。
當然,說是這樣說,餘朝陽依舊牙關緊咬,儘可能的給虞子期減輕負擔。
跑回曲迂不一定會活,但落在英布追兵手裡,一定會死。
孰輕孰重,他還是能分清的。
不想還好,一想到英布那張濃眉大眼的臉,餘朝陽就恨得牙癢癢。
他是無論如何也沒想到,英布這家夥竟給他玩了手雙麵間諜!
表麵答應項伯,願意叛漢一起打劉邦,結果私底下同樣和張良眉來眼去。
雙方交戰之際,英布這貨臨陣反水,率領大軍轉頭打起了楚軍。
其本人更是深知擒賊先擒王道理,領著數百精騎就直奔餘朝陽而來。
事發突然,餘朝陽根本就沒時間準備,被英布打了個措手不及,要不是龍且拚死掩護,他非得把命丟那不可。
他雖勉強從英布手裡逃脫,龍且卻是為了掩護他當場戰死。
主帥一死,大纛隨之崩塌,大纛一塌,楚軍兵敗如山倒。
若非駐紮成皋的鐘離眜及時趕到,收攏潰軍重新奪回滎陽,大好局麵非得頃刻崩盤不可。
可儘管如此,局麵依舊不樂觀。
項羽率兵渡河,相當於北方戰場的韓信再無掣肘,剛剛打下的趙地、魏地又要拱手送回。
一旦韓信鯨吞整個北方,並做好萬分應對,項羽要想再次奪回可就沒這次這樣容易了。
沒辦法,龍且一遭戰死,相當於斷了項羽的左膀右臂,他必須要在正麵戰場管住劉邦。
想到現如今的艱難局麵,餘朝陽不由得微微一歎,感到一陣身心疲憊。
西楚雖猛,但多集中在項羽一人身上,缺乏蜀漢五虎上將曹魏五子良將這類逐級遞減的中流砥柱。
“今西楚疆域雖大,但缺乏相關人才難以管轄,急流勇退也不乏是一個好選擇。”
“大不了就敗走烏江,以江東之地再東山再起。”
“發展個五年十年,再加上霸王之勇,未必不能和劉邦爭天下!”
餘朝陽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儼然已經在為敗走江東做打算了。
不就是北伐嘛,他熟得很!
當然,前提是先從英布追兵手中逃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