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方生崩潰大喊,彈幕氛圍卻是一片歡快。
誰也未曾想到,以速度聞名天下的逃跑大王,竟是一位路癡。
明明一路向東即可抵達江東,可在唐方生的離譜操作下,硬生生給乾到了一片荒郊野嶺,渾然不知天圓地方為何物。
以至於讓人很難不懷疑,他之所以能數次從項羽手裡逃脫,是不是因為連他本人也不知道下一步要乾嘛?
隻要我不預判,你就預判不了我的預判,聽懂掌聲。
望著滿屏的嘲笑、奚落,唐方生重重一歎:“哎!”
“沒想到我唐方生英明神武一生,躲過了項羽,躲過了呂雉,沒想到竟會栽在這種地方…”
“有人嗎?淦!”
悲慘的回音響徹方圓數百米,彆說回複了,甚至連聲狗吠都沒有。
就在唐方生認命之際,地表卻是猛然顫抖起來。
隻見北方迎麵奔來一輛四驅馬車,馬夫神情慌張,手中鞭子不斷揮舞。
而在其身後,是一支規模在十幾人的輕騎兵。
騎兵麵目猙獰,咬牙切齒,瞳孔中流露出赤裸裸的殺意。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使得唐方生心頭一驚,腦海產生一個念頭。
‘我不會遇到世家奪嫡,故派人追殺對頭的狗血劇情了吧?’
唐方生駐足片刻,隨後頭也不回的狂奔起來。
原因很簡單,因為那輛馬車衝他來了,他要再不跑,就得被碾成肉泥!
但很快,唐方生就忍不住破口大罵起來。
他往東,馬夫就往東,他往西,馬夫就往西,擺明了要拉他墊背。
可兩條腿終究跑不過十六條腿,僅一會功夫,他就被馬車追上。
餘光一瞥,是馬夫那充滿譏諷冷漠的淺笑。
是可忍孰不可忍,唐方生五指如鐵箍抓住馬匹脖頸,旋即雙腳重重用力騰空而起,直接一腳把馬夫踹下去。
他則順著這股力道一屁股坐在馬車之上,旋即找準角度猛甩韁繩!
“駕!”
戰馬吃痛不已,速度明顯提升一大截。
被踹下去的馬夫隻能眼睜睜看著馬車漸行漸遠,在絕望的眼神中死在追兵刀下。
僅僅一炷香的功夫,追兵就被甩得不知所蹤。
唐方生剛鬆口氣,卻又見右翼殺出一支規模在百人的輕騎兵。
他們身著布衣,麵容堅毅,馬術精湛,一看就是身經百戰的精銳之士。
待看清為首那名壯漢的麵容時,唐方生再也無法忍受這無妄之災,破口大罵:“裡邊的,你們到底乾了什麼事?”
“竟惹得二十六天騎和季布這幫煞神都來追殺,難不成你掘人家祖墳了?”
帳內寂靜無聲,隨後簾子被掀開,探出一張英姿勃發,平靜至極的臉龐。
少年匆匆瞥了一眼右翼的楚軍便收回目光,語氣不急不躁:“唐將軍勿急,本王早有安排。”
唐方生麵色錯愕:“你是怎麼認出我的?”
“如此精湛馬術,普天之下還有第二人不成?”少年淺淺一笑,麵色又陡然變得冷漠起來:“是你自己下去,還是本王親自推你下去?”
帳內傳出一道少女哭泣聲:“你我為夫妻,夫君何故非要置妻於死地?”
少年麵色平靜,平靜到令人心悸:“你為呂氏女,為天下所不容…”
“你若活,楚王就有起兵借口,焉有不死之理?”
“這就是你殺死四個親骨肉的原因嗎?”少女聲音帶著怨恨:“夫君,你好狠的心!”
少年笑如春風動人,話語卻又令人不寒而栗:“大漢社稷將傾,和天下黎民比起來,些許骨肉又能算得了什麼。”
少女淒笑兩聲,跳窗而出。
劉恒麵無表情,仿佛妻子的死沒能在他心中掀起絲毫波瀾,隻是輕聲道:“將軍冤情本王已知曉,待抵達洛陽,定為將軍洗清冤情,昭告天下。”
“今呂氏女之死,還望將軍保密,恒…感激不儘!”
話落,少年慢慢挪到馬背之上,主動切斷架攆與馬匹間的韁繩,將自身性命托付唐方生之手。
失去駕攆負擔約束,四匹戰馬頓時各奔東西,速度再次暴增。
唐方生回首,發現少年依舊風輕雲淡,仿佛一切儘在掌控之中。
事已至此,他又哪還認不出這名少年的身份?
正是楚王指認的新帝——劉恒!
而事情也正如他預料般,普天之下想要他性命的不知幾何,從對方染血的外衣可以看出,劉恒肯定不止遭受了兩次襲擊。
在他初次看見的追兵之前,還有其他勢力對劉恒展開了追殺。
若非歪打正著碰見他,劉恒能不能活著到洛陽還真是個未知數。
劉恒主動坐到馬背上,以及逼死呂氏女的舉動,則是在向他交投名狀,主動把把柄交給他。
其心狠手辣卻又圓滑的處事風格,使得唐方生第一時間就想到劉邦。
比起劉皇叔這位不知隔了多少代的漢室血脈,劉恒才是真正的頗有‘高祖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