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秦楚聯姻,除去齊國這尊虎狼之獸後。
秦國徹底放開了手腳,屢戰屢勝,打得魏國那是哭爹喊娘。
因為他們看得很清楚,魏王擺明了是想耍無賴,不打算行割讓河西之事,妄圖蒙混過關。
可秦國早已不是曾經那個秦國,焉有忍氣吞聲之理?
既然不願意給,那就打。
打到你魏國疼痛難耐,打到你魏國傷筋動骨,自然就能明白到底是你魏王的麵皮重要,還是麾下士卒的性命重要。
而這一打,就又是半年之久。
秦軍虎狼之名首次在天下響徹,成為讓無數人都聞風喪膽的存在。
之前的老秦人,與六國在裝備上有著很大差距,純粹靠著鋼鐵般的意誌強撐。
如今裝備上的差距被抹平,可惜魏軍卻沒有老秦人鋼鐵般的意誌。
失敗是自然的。
魏國兩敗於齊,後又在河西被秦國殲敵八萬,如今又被秦軍窮追猛打長達半年。
幾乎整個青年一代都要被打空了。
想要恢複往日榮光,沒個三十年四十年根本不可能。
大世之爭,不進則退。
無論是秦國,還是中原諸國,都絕不可能給魏國喘息之機。
可以說從現在開始,魏國就已經從天下這個大舞台退場了。
身處四戰之地,興許在外交方麵還有一點話語權,但也隻是作為依附者的存在,再無主導權。
大棒過後,就該給胡蘿卜了。
隻見在一座閣樓之處,嬴駟餘朝陽席地而坐。
嬴駟身著一席黑色長袍,頭戴一頂束發冠,腰纏金絲蛛紋帶,掛著一枚墨玉,輕抿一口熱茶後,詢問道:
“相國,那支特殊部隊的進展可還順利?”
因為丞相的原因,導致餘朝陽極其喜愛白衣,秦以黑為尊,一眾百官中就他的衣著最為醒目。
他今天穿的這身做工並不算精致,用料也是尋常的麻布,可穿在他身上就是莫名感到神俊、挺拔。
麵對嬴駟的詢問,長發披肩的餘朝陽緩緩搖頭:“難難難,總計五百人的盔甲,如今才打造一百出頭。”
“從各軍中選拔出的精銳也僅僅才二百餘人,距離形成建製形成戰鬥力,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
嬴駟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旋即撚著小胡須輕聲道:“秦魏開戰半年之久,秦國百戰百勝,相國認為還要繼續打下去嗎?”
“再打下去,魏國恐怕就要全民皆兵了,這隻會適得其反。”餘朝陽搖頭,眼中精光一閃:
“或許,是時候讓張子入魏,昭告天下龍門稱王了!”
嬴駟不斷摩挲著小胡須,沒有直接允諾,而是憂心忡忡道:“可張儀到底是魏人,外交事關重大,此舉是否不妥?”
顯然,嬴駟並不是很信任魏人出身的張儀,或者說在他心裡有個優先級。
他有更放心更可靠的選擇。
嬴駟的憂慮,餘朝陽很能理解。
為王者,通常都有兩個通病,一為疑心二為控住。
僅僅一個秦楚聯姻,並不能打消他對張儀的懷疑,距離商鞅在秦國的地位,張儀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
餘朝陽緊盯嬴駟,輕聲道:“君上無須擔憂張子的忠心與否,隻需要知道普天之下…唯有秦國能讓他一展拳腳就好!”
“獨木難支,焉有全能之人,君上還需多多倚重其他賢才啊。”
“沒有全能之人?寡人倒是認識這麼位全能之人。”
嬴駟輕笑著,那雙白皙的手掌卻是突然握住餘朝陽掌心,輕輕拍打著,語氣極為鄭重道:
“相國正值壯年,應當早些成家,彆一天這跑那跑。”
“相國一日無後,寡人一日難安啊。”
“倘若有對眼女子,寡人一定親自上門說媒提親!”
望著嬴駟離開背影,餘朝陽卻是眯了眯眼。
顯然,嬴駟不可能平白無故說起這事,其中定然有深意。
不過令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還沒等張儀入魏,大魏王卻是先一步派出丞相惠施到秦國求和。
明明是張儀故意晾著惠施,可在他嘴裡卻變成了:“哎,這幫下人真是不講禮數。”
“怎麼能夠讓你在這兒等著呢,來來來,裡邊請裡邊請。”
根本不給惠施拒絕餘地,張儀直接半推半拉著將其攥進房裡。
早早得到消息的餘朝陽盤坐其中,眼神沒有掀起任何波瀾,甚至都沒有看惠施一眼,仿佛視其為無物。
名為屈辱的情緒瞬間彌漫惠施全身,氣得他牙關緊咬。
如今魏國落得如此境地,就怪眼前這位號稱仙神垂目的人。
先是在函穀關用一招陰險至極的戰術戲耍魏軍,然後生擒主將龍賈,生擒四餘萬魏卒。
再之後的河西更是一戰打斷了魏國脊梁骨,保底傷亡十萬之巨,險些打得山河破碎。
而且對方還不給魏國一點喘息之機,那一個個堪稱虎狼之師的秦銳士,咬住魏國一咬就是整整半年,徹底打光了一個年齡階段,舉國白縞。
這人就好似那魏國的克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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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把時間線往前撥二十年,這秦國焉敢如此欺他魏國?
悔不當初矣。
惠施憤憤不平,然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隻得強撐一抹笑意:“魏使惠施,見過相國。”
餘朝陽依舊沒有抬頭,隻是輕輕吹了吹熱茶小抿一口,平淡至極的嗯了一聲。
倒不是他故意端著架子,隻是他如今官至相國,言行舉止都代表著整個秦國。
若再低聲下氣,豈不白白折了臉麵?
外交不比其他,主要是心理層次的交鋒,他越是淡然平靜,給予惠施的壓力也就越大,也更好掌握這次交談的主動權。
望著反應截然不同的兩人,惠施深深吸了口氣,已經做好兩人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的準備。
隻不過惠施顯然是想錯了一件事。
他以為張儀、餘朝陽兩人是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實際上兩個人都是白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