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水之陽,藍田美玉,驪山溫湯。
以上三地,無一不是關中平原最肥沃、最核心的區域。
其中藍田以美玉聞名,是重要的農業產區與軍事關隘。
驪山不僅風景秀美,更擁有溫泉與皇家園林,是極佳的休養之地。
芷陽又號渭水之陽,水利便利,農業發達,是源源不斷的財富來源。
這片關中平原不僅見證了秦國的崛起,更緊鄰先王陵寢與宗廟。
封於此,寓意餘朝陽的功業與嬴秦的國運緊密相連。
這已不再是封臣,而是在為這位‘相國’劃定一個與秦王室共榮共損的家。
這是最純粹、最無猜忌的賞賜,亦是對對方功績的肯定與認可。
若僅此而已,張儀隻會為餘朝陽感到高興。
高興付出得到回報,沒有出現一朝天子一朝臣的悲劇。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雙目充血,心臟瘋狂亂跳!
世界在此刻寂靜,萬物在此刻褪色。
他的腦子裡,唯有三個字在不斷回響——文正侯!
同這個封號比起來,封地什麼的都弱爆了!
望著目瞪口呆的群臣,嬴蕩緩緩從王位上站起,然後在群臣的注視下牽起餘朝陽右手,深深吸了口氣。
相國扶他年幼,他自當百倍千倍還之!
“何為文正?”
“此文非尋章摘句之文,而是立法度,定乾坤之文。”
“昔年商君立法,其法之髓,賴相國承之、教之、守之,此文乃奠定我大秦萬世基業之法統文脈!”
聽到這話,張儀目光一凝,和他想的倒是差不多。
這文指得是傳承國策、教化君王的帝師之道,是比任何具體政務都根本的權利。
嬴蕩聲音愈發沉雄,目光遙望東方:“這正業非品行之端正,而是——扶危定傾,正國安邦之正!”
“昔年先王驟崩,群國並起、外敵狼視、義渠叩關,國本動搖!”
“是誰,一力匡扶幼主,穩定朝局?”
“是誰,總攬全局,外禦強敵,內撫百姓,使我大秦危而不亡,反而開疆擴土?”
“此正,是於社稷將傾之際,隻手擎天,扶正江山之正!”
贏華麵色一片肅然,瞳孔裡甚至還隱隱有著一縷後怕。
作為當事人,他再清楚不過那年秦國是何等的凶險。
毫不誇張的講,稍有不慎就是亡國!
惠王離世,少主年幼,六國聯軍,外敵侵犯,義渠虎視,勤王令跟不要錢似的發了一道又一道。
餘朝陽甚至都做好戰後被滔天民怨裹挾而死的準備。
能在那種危局下穩住秦國,需要的不僅僅是頭腦,更是勇氣。
更是能將整個國家機器凝聚起來的絕對威望與能力。
這個正字,是對餘朝陽托孤重臣身份最極致的認可肯定!
最後,嬴蕩回到禦座之前,聲震屋瓦:
“文以載道,奠定國本;正以立極,匡扶社稷。”
“文正合一,便是於國於民有定策、立法、扶危、救王、教化、擴展之不賞之功!”
“此號,非寡人所創,乃蒼天借寡人之口,為相國功績所做之定論!”
“自今日起,文正便是我大秦臣子功績之極,見文正侯,如見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