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秦國朝堂之上。
日複一日的請求嬴稷稱太子節目再次上演。
隻見文武百官分列兩行,為首的分彆是文正侯餘朝陽,以及國尉白起。
而在兩列之外單獨成列的,便是抱著一隻三花娘娘的嬴稷。
熟悉的地點,熟悉的語氣,熟悉的劇本,餘朝陽跨步出列:“國不可一日無君,還望公子稷早日稱太子,完成繼位典禮,也不至於讓秦國宗廟後繼無人!”
嬴稷慵懶的摸著三花娘娘肚皮,頭也不抬道:“太子,稱王?”
“這秦國上下有你這位文正侯執掌朝綱,本公子稱王即位做什麼?做你手中的提線木偶嗎?”
“不坐,不坐……這秦王之位你坐也好,其他人坐也罷,反正本公子不坐。”
“等你文正侯什麼時候死,本公子再什麼時候稱王即位。”
望著一唱一和的兩人,在場百官那是嘴角直抽搐。
但凡把時間線往前撥個幾年,他們指定會分成兩派。
其中一派會一跳三米高指責文正侯狼子野心,窺覬秦嬴之位,貪念權勢,壓得嬴氏血脈不敢當家做主。
而另一派則會好言相勸,說公子稷尚且年幼,無法在這風雨飄渺之際執掌秦國這輛龐大馬車。
至於現在麼……
誰開口誰傻子!
文正侯和公子稷的真實想法到底如何,誰也無從得知,他們隻知道,在這件事上開口的大多沒有好下場。
貶得多,滿門抄斬的更多,扶搖直上的則是少得可憐。
這玩意就像是一個致命難題,你永遠不知道寫下的答案是對還是錯。
最優解便是放任不管,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
一眾百官眼觀鼻鼻觀心,皆是埋低腦袋模仿起了小鵪鶉,同時還在默默倒計時著。
當倒計時歸零刹那。
剛剛還老神自在的範睢就突然跳了出來,指著文正侯鼻子大罵:
“惜我孝公、惠文王、武王對你委以重任,以求為我大秦保駕護航,誰料日防夜防家賊難防,竟是出了你這麼位亂臣賊子!”
“欺公子勢微,欺太後瘋癲,欺秦室宗親無眼,可憐滿朝諸公竟無一人為仗義挺身而出。”
“既然如此,那就由我範睢來做這個惡人!”
範睢頓了頓,朗聲道:“臣上表天下,下敬黔首,請求罷免文正侯左丞相一職,還我大秦朗朗乾坤!”
此話一出,滿朝文武很是配合的倒吸一口涼氣。
在陣陣吸氣聲中,餘朝陽點了點頭:“嗯,不允通過,此事明日再議。”
左右丞相乃秦國最高官職,顯然不可能三言兩語就完成罷免,需要最高決策層的點頭。
可今秦王未立,太子之位又遙遙無期,順延之下就該餘朝陽拍案定板。
可天底下哪有自己罷免自己的道理?
範睢和文正侯首次唱演這大戲時,可給滿朝文武驚得夠嗆,直呼兩黨終於要火拚了。
結果數年過去了,套路依舊是那個套路,眾人都見怪不怪了。
算是繼請嬴稷稱太子即位固定表演節目後,又一個每日朝會固定節目。
如今雷打不動的三大節目已過其二,朝會也即將迎來尾聲。
餘朝陽輕咳一聲,詢問道:“諸臣可還有要事稟奏?”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落在羋月身上。
羋月眼皮輕抬,明白該自己表演了,於是深吸口氣緩緩出列:
“趙雍狼子野心圖謀不軌,還請文正侯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