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陳哈子是被泡麵味熏醒的。
出租屋天花板上的黴斑長得像幅山水畫，他盯著那團形似哮天犬的汙漬發呆——如果忽略床頭櫃上冒熱氣的香爐，和懸浮在半空的青銅羅盤，這個清晨本該和往常一樣平凡。
"叮！您有新的天庭投訴待處理。"機械女聲混著油潑辣子的香氣鑽進耳朵。陳哈子猛坐起身，看見半透明光屏浮在酸菜牛肉麵上方，投訴理由欄寫著鬥大金字："配送員私吞仙骨丹，按天條當誅"。
"仙人板板！老子什麼時候..."他罵到一半突然噤聲。記憶閃回暴雨夜的天庭畫麵，充電寶裂縫裡漏出的金光，還有那撮粘在後座的青色獸毛。
床底傳來塑料袋摩擦聲。陳哈子抄起晾衣杆猛戳，拖出來的竟是半袋"哮天犬專用仙骨丹"，包裝袋上還粘著狗毛。他想起昨夜暴雨裡那隻鑽進垃圾桶的流浪狗，冷汗瞬間濕透背心。
手機突然響起《好日子》彩鈴，寵物醫院王護士的號碼在屏幕上跳動："陳師傅！你昨晚送來的狗要成精了！"背景音裡混著犬吠和玻璃碎裂聲，"它...它把x光機吃了！"
陳哈子衝到寵物醫院時，正撞見蘇小暖舉著自拍杆直播。這位傳媒大學校花把白大褂穿得像高定禮服，胸牌卻歪歪扭扭寫著"實習鏟屎官"。
"老鐵們看好了！"她踮腳貼近鐵籠，"這就是全網熱搜的噬元獸，剛吃了我們三斤狗糧..."話音未落，鐵籠裡竄出道灰影。陳哈子隻覺褲襠一涼，低頭看見自己的七匹狼皮帶正被條土狗叼著狂奔。
"日你..."臟話被係統提示音打斷："檢測到仙骨丹受體，請立即回收！完成獎勵：解鎖三界商城。"
陳哈子抄起掃把就追。那狗子蹬著牆飛簷走壁，尾巴掃過之處，監控攝像頭滋啦冒火花。蘇小暖的直播間瞬間炸鍋，彈幕厚得看不見人臉：
外賣小哥大戰變異犬
七匹狼史詩級聯動
追到後巷時，陳哈子終於把狗逼進死角。土狗突然人立而起，前爪合十作揖，嘴裡發出少女音："壯士饒命！"爪尖還粘著他皮帶上的鱷魚標——雖然是個a貨。
"龜兒子還會變聲？"陳哈子舉著掃把的手僵在半空。狗子趁機甩出皮帶，鋼製扣頭精準砸中他膝蓋："本宮乃廣寒宮玉兔特使，爾等凡人..."
"特你媽個鏟鏟！"陳哈子撲上去掐住狗脖子，"把老子的皮帶和仙丹吐出來！"混亂中狗爪拍在他額頭，光屏突然彈出：
【基因綁定成功】
寵物名稱：哮天犬·青春版
技能：物質分解初級）
忠誠度：100
"恭喜獲得仙界犯罪同夥。"係統女聲帶著椒鹽味兒的嘲諷，"特彆提示：該犬今日早餐含派出所大門碎片三塊。"
陳哈子還沒消化完信息，天際突然滾過悶雷。雲層裡探出個碩大狗頭虛影，正是他在南天門見過的青毛獒犬。地麵開始浮現血色陣圖，手機自動播放起《大悲咒》——從拚夕夕九塊九包郵的劣質喇叭裡傳出。
"汪！"土狗突然炸毛，扭頭咬住陳哈子褲腳就拽。他踉蹌著摸到那袋仙骨丹，情急之下全撒了出去。狗群從四麵八方湧來，爭食的場麵堪比大媽搶雞蛋。
最先吞下仙丹的泰迪開始膨脹，粉紅卷毛裡伸出八條蜘蛛腿；邊牧的眼珠分裂成複眼，正用摩斯密碼向路燈發射求救信號。蘇小暖的尖叫聲從直播間傳來："媽呀！柯基長出蝙蝠翅膀了！"
天際的狗頭虛影突然張口，降下道青色閃電。陳哈子懷裡的充電寶自動彈開，裂縫中迸發的金光化作巨網，將變異犬群儘數籠罩。手機響起提示音：
"緊急任務完成，三界商城已解鎖。"
"首單補償獎勵：孟婆湯試用裝24小時後悔藥功能）"
陳哈子癱坐在垃圾堆裡，看著滿地昏睡的狗子。蘇小暖衝過來時，運動相機還閃著紅光："剛才那道金光是新款美顏燈嗎？鏈接發我！"
他沒注意到，自己手背浮現出狗爪紋身。三公裡外的雲層上，二郎神正用天眼掃視人間，額間豎瞳突然流淚："我的仙骨丹...怎麼全變成狗屎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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