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子!你瘋啦?!”蘇小暖的尖叫被淹沒在陳哈子那聲石破天驚的咆哮裡。
陳哈子根本沒聽見。他眼裡隻有那個該死的鑰匙凹槽,隻有頭頂越來越近的鑽探聲,隻有身後妻兒疲憊絕望的臉。一股混雜著憋屈、憤怒和“老子偏不信邪”的蠻橫勁,如同火山岩漿在他血管裡奔騰!破爛的初代工裝黃袍在他身後鼓蕩如戰旗,脖頸上那道杯裂狀的雷靈傷疤,此刻竟如同回光返照般,迸發出微弱卻異常執拗的細碎電弧,劈啪作響!
沒有鑰匙?那就用命撞開!
“給——老——子——開!!!”
他像一頭被逼到懸崖邊的狂牛,雙腳狠狠蹬地,踩碎了腳下鏽蝕的金屬板!整個人化作一道黃色的殘影,帶著一往無前、撞塌南牆的氣勢,朝著環形結構內側那個冰冷空洞的鑰匙凹槽,狠狠一腳踹了過去!
目標:用這身送外賣練出來的鐵腳板,用這瀕臨枯竭的雷靈之力,用這腔子裡的不服輸的混不吝,踹開這扇通往未知的、沒有鑰匙的死亡之門!
“轟——!!!”
腳掌與金屬凹槽接觸的瞬間,爆發出遠超物理撞擊的恐怖巨響!那不是金屬碰撞聲,更像是空間本身被蠻力撕開了一道口子!
環形結構猛地亮起刺眼欲盲的幽藍光芒!構成結構的每一根金屬管、每一個節點都在瘋狂震動、呻吟!中心那口深不見底的豎井,原本隻是紊亂閃爍的空間波紋,瞬間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沸油鍋,狂暴地翻騰、炸裂!無數道扭曲的光帶、破碎的空間碎片如同失控的煙花般噴湧而出,將整個廢棄空間映照得光怪陸離!
一股無法抗拒的、狂暴到極點的空間吸力,如同宇宙巨獸的咽喉,猛地從豎井深處爆發!目標直指踹在鑰匙凹槽上的陳哈子!
“噗!”陳哈子感覺自己全身的骨頭都要被這股吸力扯碎了!他踹出去的腳掌死死“焊”在凹槽裡,仿佛被無形的強力膠粘住,根本拔不出來!狂暴的空間亂流撕扯著他的身體,初代工裝瞬間被割裂出無數道口子,皮膚如同被無數刀片刮過,火辣辣地疼!脖頸的雷靈傷疤光芒急劇閃爍,如同風中殘燭,眼看就要徹底熄滅!
“哈子!”蘇小暖肝膽俱裂,抱著昏睡的兒子就要往前衝。
“嗷——!”小龍的反應更快!它鋼翼上的錦鯉紋路爆發出最後一點暗物質光芒,如同一顆微小的流星,狠狠撞在陳哈子的後背上!不是攻擊,而是拚命抵住他,對抗那股恐怖的吸力!
“彆…過來!”陳哈子從牙縫裡擠出嘶吼,臉憋得通紅,脖頸青筋如同蚯蚓般暴起。他能感覺到,自己這一腳,似乎真的“觸動”了什麼!那鑰匙凹槽周圍的金屬,在他的蠻力和雷靈電弧的衝擊下,竟開始浮現出密密麻麻、極其複雜玄奧的暗金色紋路!這些紋路如同被激活的古老電路,正貪婪地吸收著他腳上傳遞過來的力量和…生命氣息?
通道在強行啟動!代價是他的命!
“嗚哇——!”就在這時,昏睡在蘇小暖懷裡的小陳正義,似乎被這狂暴的空間波動和父親瀕臨崩潰的氣息驚醒,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帶著無儘恐慌和量子力量的啼哭!
淡金色的漣漪不再是波紋,而是如同實質的潮汐,洶湧澎湃地擴散開來!這一次,目標不是敵人,而是那個被陳哈子強行踹出反應的鑰匙凹槽!
奇跡發生了!
陳正義那蘊含著淨化與創造本源的量子奶漬能量,如同甘霖般衝刷在那些剛剛浮現的暗金色紋路上。原本狂暴無序、瘋狂抽取陳哈子力量的紋路,被這純淨的量子能量一衝,竟如同被梳理的亂麻,瞬間變得溫順、有序起來!黯淡的暗金色光芒變得柔和而穩定!
狂暴的空間吸力,驟然減弱!
陳哈子感覺腳下一鬆,那股要將他撕碎的力量消失了!他大口喘著粗氣,身體因為脫力微微搖晃,全靠小龍在後麵頂著。
環形結構的光芒穩定下來,不再是刺眼的幽藍,而是柔和的、如同晨曦般的金色光暈。中心豎井狂暴的空間亂流平息了,變成了一道緩緩旋轉的、深邃而穩定的金色旋渦。旋渦深處,不再是破碎的宇宙碎片,隱約可見一片…布滿巨大、扭曲陰影的廢墟輪廓!
通道,被強行踹開了!而且似乎被陳正義的量子能量意外“淨化”和穩定了!
“成…成了?!”陳哈子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腳,又看看那穩定運轉的金色旋渦。劫後餘生的狂喜還沒來得及湧上心頭——
“轟隆!!!”
頭頂被廢墟堵死的破洞,終於被徹底鑽開!刺眼的能量光束如同探照燈般射下,伴隨著冰冷的機械合成音:“發現目標!執行清除程序!”
幾個穿著漆黑作戰服、戴著全覆蓋式頭盔、手持能量武器的九頭蛇士兵,如同鬼魅般順著鑽開的洞口,正快速索降而下!槍口已經鎖定了他們!
“沒時間了!跳!”陳哈子瞬間做出決斷。他一把抓住還在愣神的蘇小暖,另一隻手攬住脫力的小龍,朝著那金色的空間旋渦,縱身一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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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想!”為首的士兵厲喝,能量武器瞬間充能!
然而,就在他們躍入旋渦的瞬間,異變陡生!
陳哈子身上那件破爛的初代工裝,在接觸到金色旋渦光芒的刹那,仿佛被注入了新的生命!尤其是後領標簽內側,那顆被陳正義壓製、陷入沉寂的墨綠色追蹤孢子,如同被投入熔爐的冰塊,瞬間被精純的空間能量和殘留的量子奶漬能量包裹、分解、淨化!
“滋啦——!”
一聲極其輕微的湮滅聲。那顆陰毒的孢子,連同它附帶的九頭蛇烙印,在空間躍遷的入口處,被徹底抹除!
緊接著,陳哈子脖頸上那道杯裂狀的雷靈傷疤,在金色光芒的照耀下,如同乾涸的河床遇到了甘霖!黯淡的紋路貪婪地吸收著空間能量,傷疤邊緣竟開始生長出細密的、如同電路板紋路般的暗金色新紋!一股微弱卻更加精純、帶著空間屬性的新力量,悄然在他體內滋生!
“臥槽?因禍得福?”陳哈子隻來得及閃過這個念頭。
下一秒,天旋地轉!
身體仿佛被拉成麵條,又瞬間重組。眼前是光怪陸離、飛速掠過的扭曲景象,耳邊是空間穿梭特有的、如同億萬隻蜜蜂振翅的嗡鳴。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一瞬,也許是永恒。
“砰!砰!砰!”
三聲悶響。
陳哈子以一個極其狼狽的屁股墩姿勢,重重摔在冰冷堅硬的地麵上,疼得他齜牙咧嘴。蘇小暖被他下意識護在懷裡,摔得輕一些,但也悶哼一聲。小龍直接砸在他肚子上,差點把他隔夜飯頂出來。隻有小陳正義,被蘇小暖死死護在胸前,隻是哼唧了一聲,沒醒。
“呸呸呸!”陳哈子吐掉嘴裡的沙子,掙紮著坐起來,環顧四周。
死寂。
絕對的死寂。
他們身處一片無邊無際的、難以形容的龐大廢墟之中。視野所及,全是扭曲、斷裂、鏽蝕的金屬巨構。有的像是倒塌的摩天大樓,卻比山還高;有的像是巨大的機械臂,扭曲成詭異的麻花狀;有的則完全看不出原型,隻剩下一堆堆奇形怪狀的金屬垃圾山,散發著冰冷的死亡氣息。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金屬鏽味和一種…若有若無的、類似過期奶茶的酸腐氣息。
天空是鉛灰色的,厚重的輻射雲層低低壓著,看不到日月星辰,隻有一片令人窒息的昏暗。遠處,巨大的陰影輪廓在霧氣中若隱若現,如同史前巨獸的骸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