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評終結者號”像個被抽爛的陀螺,冒著煙滾向深空,暫時是構不成威脅了。
可礦脈裡頭,沒一個人笑得出來。
地底下那祖宗,一巴掌拍飛了蒼蠅,自個兒的起床氣卻徹底摟不住了!
“嗡——轟隆隆!!!”
更加恐怖的低鳴和震動從地底深處傳來,這一次不再是短暫的悸動,而是持續不斷的、仿佛整個星球核心都在瘋狂咆哮的怒吼!指揮部劇烈搖晃,頂燈“啪嚓”一聲爆碎,岩壁開裂,碎石頭嘩啦啦往下掉,控製台上火花四濺,好幾個屏幕直接黑了。
“穩住!抓住固定物!”王大花死死抓著控製台邊緣,聲音在轟鳴中斷斷續續。外麵礦道裡傳來礦工們驚慌的喊叫和奔跑聲,整個礦脈亂成一團。
“能量讀數爆表!深度監測點全部失效!”
“西南老礦區壓力驟增!岩層位移報警!”
“那……那麵牆!老石頭封的那麵牆!裂縫!出現裂縫了!”老摳看著唯一還能工作的、連接著老礦洞傳感器的屏幕,聲音都變調了。
屏幕上,那麵被他們重新加固封死的冰涼牆壁,表麵正快速蔓延開蛛網般的裂痕,後麵那暗紅油亮的恐怖能量如同活物般在裂縫後湧動,撞擊著封禁,發出令人牙酸的“咯吱”聲,眼看就要破封而出!
“完了完了……老祖宗真要起床拆家了!”陳哈子臉都白了,手裡的破碗燙得他齜牙咧嘴,碗裡的“官油子”能量跟瘋了似的左衝右突,碗壁星圖的光點亂閃,幾乎連成一片警告的紅光。
星塵半跪在地上,雙手死死按著地麵,身體抖得像風中的葉子,汗水浸透了他的衣服。“憤怒……混亂……它很痛苦……也想把痛苦發泄出來……阻止它……必須阻止它……不然整個礦脈……甚至更遠……”他斷斷續續地說著,嘴角甚至溢出了一絲血絲,顯然承受著巨大的壓力。
阻止?拿什麼阻止?這玩意兒的能量級彆,看一眼都覺得靈魂戰栗!
王大花看著一片混亂的指揮部,聽著外麵礦工們的驚呼和岩層不堪重負的呻吟,心沉到了穀底。難道老石頭當年的警告真的要應驗?礦脈就要毀在自己手裡?
就在這時,她腦子裡猛地閃過老石頭手劄裡的那句話——“地火淬煉,鹵水點化,以熱克寒,以柔蝕剛”!
還有陳哈子之前實驗時,那調和後的能量能讓“官油子”變得溫順的景象!
一個瘋狂的念頭竄了出來!
“陳哈子!”王大花猛地吼道,聲音壓過了轟鳴,“你的碗!還能不能控製住那團能量?”
陳哈子一愣,隨即咬牙:“有點燙手……但還行!這玩意兒跟下麵那大家夥同源,現在躁動得厲害,快撐不住了!”
“要的就是它躁動!”王大花眼睛赤紅,語速快得像開槍,“老摳!立刻計算,把之前那兩種最有效的調和公式,放大!放大到礦脈主能量網絡的級彆!需要多少地火?多少鹵香精華?快!”
老摳瞬間明白了王大花的想法,臉都嚇白了:“大花!你瘋了?!那隻是實驗室的比例!放大到整個礦脈?萬一失控……”
“不試一下現在就得控!”王大花咆哮著打斷他,“下麵那祖宗是靠純粹的能量和意念驅動的混亂!咱們就跟它反著來!用最大的‘鍋’,最旺的‘火’,最對的‘料’,熬一鍋能‘點化’它的大鹵水!賭一把!”
賭贏了,或許能安撫下去。
賭輸了……大不了跟礦脈一起玩完!
老摳看著王大花決絕的眼神,又看了看屏幕上不斷蔓延的裂縫,一咬牙,雙手如同抽風般在還能工作的控製台上瘋狂演算起來,能量餅乾的碎渣從他顫抖的嘴角往下掉。
“星塵!”王大花又看向幾乎虛脫的星塵,“撐住!給我們指引方向!它的‘核心’在哪裡?往哪兒‘點’?”
星塵艱難地抬起頭,手指顫抖地指向一個方向——正是西南老礦區,那麵即將破碎的冰牆之後!
“就是那裡……最狂暴的點……也是……最可能的……‘入口’……”他說完,幾乎暈厥過去。
“夠了!”王大花一把扶住他,交給旁邊的礦工,“照顧他!”
然後她看向陳哈子:“哈子!準備好了嗎?咱們要乾票大的!把這碗‘引子’,給我點到那鍋‘沸油’裡去!”
陳哈子看著手裡快要炸開的破碗,又看了看外麵天崩地裂的景象,猛地啐了一口:“媽的!人死鳥朝天!老祖宗,嘗嘗晚輩們給您老點的鹵!”
他全身能量瘋狂湧入破碗,碗身光芒大放,那團躁動的“官油子”能量被強行約束在碗心,形成一個極度不穩定、卻蘊含著特定調和頻率的能量核!
“老摳!公式!”王大花大吼。
“來了!”老摳猛地敲下最後一個按鍵,“地火池百分之九十輸出!鹵香精華儲備全部調用!混合通道……打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