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礦道內,戰鬥已進入白熱化。能量武器灼燒空氣的嘶嘶聲、實體武器碰撞的鏗鏘聲、礦工們憤怒的咆哮與受傷的悶哼、以及“緘默者”突擊隊員冰冷高效的戰術指令聲混雜在一起,奏響著一曲殘酷而絕望的樂章。
礦工們憑借地利和悍勇,以及那些層出不窮、充滿想象力的“土法”陷阱,確實給裝備精良的入侵者造成了不小的麻煩。滾石、熱油、瘋長的藤蔓、神出鬼沒的冷槍特指老摳的射釘槍)…這些低科技手段讓習慣高科技對抗的“緘默者”突擊隊一時難以適應,推進速度緩慢,甚至出現了數名隊員因傷減員。
但實力的差距,如同鴻溝,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顯現。
突擊隊員們很快調整了戰術。他們不再急於冒進,而是依靠精準的射擊和先進的傳感器,逐個清除礦工們設置的陷阱和掩體。能量步槍的高溫光束輕易地熔毀機關,炸塌坑道。厚重的合金盾牌在持續的能量打擊下開始變形、發紅、最終熔穿。
一名礦工抱著被光束擦過而焦黑的手臂慘叫著倒下,又被同伴拚命拖回後方。又一個隱蔽的射擊點被集火打爆,碎石飛濺,裡麵的礦工生死不知。
王大花手中的合金礦鎬已經砸得變了形,虎口崩裂,鮮血染紅了鎬柄。她喘著粗氣,依靠在灼熱的盾牌後麵,看著步步緊逼、陣型嚴密的黑色身影,心頭一片冰涼。
擋不住了…
裝備代差太大了…他們的勇氣和陷阱,隻能拖延,無法逆轉。
陳哈子手中的鋼板盾牌終於不堪重負,在一陣密集射擊中轟然碎裂,他自己也被爆炸的衝擊波掀飛出去,重重撞在岩壁上,咳出一口血。
“哈子哥!”
“老陳!”
周圍響起幾聲驚呼。
“彆管我!擋住他們!”陳哈子掙紮著想爬起來,卻一時脫力。
為首的“緘默者”隊長冷漠地揮了揮手,兩名隊員立刻上前,能量步槍對準了失去盾牌掩護的王大花和陳哈子所在區域。槍口開始彙聚刺目的光芒。
結束了麼?
王大花甚至能感受到那死亡光束凝聚時散發的灼熱。她不甘地瞪大眼睛,準備做最後的抵抗。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嗡…
一聲極其微弱,卻仿佛直接響在每個人靈魂深處的嗡鳴,突兀地出現。
聲音的來源,是礦洞最深處,那尊已然黯淡許久的“灶台”!
隻見“灶台”表麵,那些原本因過載而布滿的裂紋之中,此刻正滲透出一種極其詭異的微光!那光芒並非地火能量的橘紅,也非星碗的星辰銀白,而是一種…難以形容的、仿佛蘊含著無儘死寂與微弱生機矛盾的…暗沉光澤!
撒在表麵的金屬粉末早已消失不見,仿佛徹底融入了石台內部。
而星塵,正癱倒在“灶台”邊,臉色比死人還要蒼白,呼吸微弱得幾乎停止,仿佛所有的生命力都已傾注其中。他的雙手依舊死死按在石台上,指尖甚至因為過度用力而摳出了血,滲入那些發光的裂紋之中。
他以自身為橋梁,以那袋詭異粉末為引子,強行撬動了地底那恐怖存在的一絲力量,注入了“灶台”!
這力量冰冷、死寂、充滿了否定的意味,卻又在最核心處,包裹著一絲頑強到極致的古老生機。它不屬於“灶台”,甚至與“灶台”原本調和的地火能量格格不入,充滿了排他性和破壞性!
“灶台”本身在這股外來力量的衝擊下,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表麵的裂紋似乎又擴大了幾分,仿佛隨時會徹底碎裂。
但就是這股強行“借”來的、極不穩定的力量,讓“灶台”在瀕死邊緣,回光返照般地…亮了起來!
一道微弱、扭曲、極不穩定的暗沉光柱,混合著原本殘留的一絲鹵香能量,猛地從“灶台”頂部的星碗中噴射而出!
它沒有射向敵人,而是直接撞上了礦洞頂部的岩層!
沒有爆炸,沒有巨響。
那暗沉光柱所過之處,岩層仿佛經曆了億萬年的時光侵蝕,瞬間變得灰敗、脆弱、然後無聲無息地化為齏粉,飄散落下!如同被某種規則力量直接“抹除”了存在!
光柱去勢不減,直接穿透了上百米的岩層,在礦洞頂部開出了一個直徑數米的、邊緣光滑得詭異的垂直通道,直通地表天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