礦洞裡,空氣仿佛凝固成了沉重的石頭,壓得每個人胸口發悶。所有的目光都死死盯著那裂紋遍布的“灶台”核心,以及周圍堆砌的那些老舊能量塊和即將報廢的能量核心。這些玩意兒,平時都是當垃圾處理的,如今卻成了全副身家性命賭上去的最後籌碼。
王大花獨眼裡血絲密布,吊著的胳膊因為緊張而微微顫抖,但她愣是咬緊了牙關,一聲不吭。陳哈子攥緊了拳頭,指甲幾乎掐進掌心。老摳則眯著眼,像是老農在觀察天氣,試圖從那些細微的能量波動裡看出點吉凶來。阿土和墩子這樣的年輕人,更是大氣都不敢喘,手心濕漉漉的全是冷汗。
星塵坐在最前麵,臉色蒼白如紙,額頭上滲出細密的冷汗。他深吸一口氣,那口氣吸得又深又緩,仿佛要把周圍所有的勇氣都吸進肺裡。他閉上眼睛,努力排除腦海裡因為之前消耗和那遙遠一瞥帶來的刺痛與恐懼,將全部殘存的精神力,化作一雙無形卻極其輕柔的手,小心翼翼地探向“灶台”裂縫中那些緩緩流轉的瑩白色能量絲。
這一次,他沒有試圖去驅動或改變它們,而是像最耐心的引路人,輕輕地、帶著一絲祈求般的意念,去觸碰,去溝通,去引導。
“老祖宗……給點麵子……借個火……”他腦子裡甚至閃過些不著調的念頭。
也許是絕境下的意誌力起了作用,也許是那瑩白能量本身就具備某種奇特的響應特性,那溫和的能量絲線似乎真的“聽懂”了,它們流轉的速度悄然加快,分出一縷縷比發絲還纖細的能量流,如同擁有生命的觸須,緩緩探出裂縫,溫柔地覆蓋上最近的一塊老舊能量塊。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沒有刺眼的光芒。隻有一陣極其輕微的、如同冰雪消融般的“滋滋”聲。那塊能量塊表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更加黯淡,甚至開始出現粉化的跡象!
“不行!它在消散!”墩子失聲叫了出來,聲音裡帶著哭腔。
所有人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王大花獨眼一瞪,剛要罵娘,星塵卻猛地抬手阻止了她,他的聲音因為極度專注而有些發飄:“彆急!看裡麵!”
隻見那能量塊雖然外表在粉化,但內部卻有一絲極其微弱、但異常精純的湛藍色能量被強行“逼”了出來,像是一滴被提煉出的精華,掙紮著,扭動著,似乎極不情願離開那即將崩潰的載體。
瑩白能量絲立刻纏繞上去,如同織網,將其溫柔地包裹、拉扯,緩緩地“抽”了出來,然後拖拽著這絲精純的湛藍能量,縮回了“灶台”的裂縫之中。
嗡……
“灶台”核心發出了一聲比之前更加明顯的低沉嗡鳴,裂紋中瑩白與湛藍兩色能量交織流轉,光芒似乎明亮了那麼一絲絲!
有效!真的有效!
但這效率……太慢了!照這個速度,把所有廢舊能量“熬”完,估計觀察者都能在他們頭上開完茶話會再跳個廣場舞了!
“太慢了!太慢了!”陳哈子急得直跺腳,“這得熬到猴年馬月去!”
星塵也是心急如焚,精神力消耗巨大,腦袋一陣陣發暈。他知道這樣不行,必須加大“火候”!
他的目光再次落向那點詭異的金屬粉末。之前加入微量粉末,起到了“鹵水點豆腐”般的效果,提升了瑩白能量的活性。現在……要不要再加點?
這是真正的賭博!加多了,可能瞬間引爆所有能量,大家一起玩完。加少了,可能屁用沒有。
拚了!
星塵眼神一狠,再次用工具尖沾了比上次稍微多那麼一丁點的粉末——大概也就是兩顆芝麻粒的量——顫抖著,緩緩靠近一條正在忙碌抽取能量的瑩白能量絲。
所有人的心都隨著他那顫抖的手提到了嗓子眼,礦洞裡靜得能聽到彼此心臟狂跳的聲音。
粉末接觸!
嗤——!
一聲輕微的、如同冷水滴入熱油的聲音響起!那條瑩白能量絲瞬間變得耀眼奪目,像是被徹底激活的閃電,抽取能量的速度陡然加快了數倍不止!更多的湛藍色能量精粹被瘋狂地從廢舊能量塊中拉扯出來,源源不斷地注入“灶台”!
“灶台”的嗡鳴聲變得急促而響亮,裂紋中的光芒劇烈閃爍,兩色能量瘋狂交纏,甚至開始散發出一種奇異的、帶著生機與毀滅交織氣息的“香味”?這味道很奇怪,不像能量燃燒的臭氧味,反而有點像……雨後的泥土混雜著某種古老香料的氣息?
“快了!快了!”星塵激動地聲音發顫,但同時也感到一陣強烈的虛弱感襲來,那被激活的能量流對他的精神力負擔也大大增加了。
然而,好景不長。被急速抽取的能量精粹越來越多,“灶台”似乎有些“消化不良”,裂紋處開始不穩定地閃爍,甚至發出不堪重負的“嘎吱”聲,仿佛隨時會徹底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