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任什長後的秦安，每日天不亮便起身巡查營地。晨光中，他看著麾下士兵操練，手中握著的長矛仿佛有了溫度。然而，這份榮耀背後，暗流正悄然湧動。
“秦什長！”一名士兵氣喘籲籲跑來，“趙朔帶著人在糧倉鬨事，說要查物資！”
秦安眉頭緊皺。自演武場落敗後，趙朔表麵上安分守己，沒想到竟打起了糧倉的主意。他握緊腰間佩劍，快步走去。
糧倉外，趙朔正趾高氣揚地指揮親信翻箱倒櫃，見秦安趕來，嘴角勾起一抹陰笑：“秦什長來得正好，本公子奉都尉之命，核查糧草。你這營裡的賬目，怕是不清不楚吧？”
“趙朔，休得胡來！”秦安厲聲喝道，“糧草核查自有專人負責，你未經允許闖入，是想違反軍規？”
“軍規？”趙朔突然從袖中掏出一份文書，“睜大你的狗眼看看，這是都尉手令！”
秦安接過文書，目光掃過落款處的印章，心中一沉。雖不知趙朔用了什麼手段，但這文書看起來不假。他強壓怒火，冷聲道：“就算有手令，也該按規矩辦事。你這樣肆意翻找，若損毀糧草，該當何罪？”
趙朔冷哼一聲：“少拿大帽子壓我！今日我偏要查！兄弟們，繼續翻！”
就在場麵僵持不下時，一聲斷喝傳來：“都住手！”王猛帶著一隊老兵匆匆趕來，身後還跟著一名都尉府的親兵。
“趙公子，”親兵出示令牌，“都尉有令，糧草核查即刻停止，你即刻回營待命。”
趙朔臉色鐵青，狠狠瞪了秦安一眼，甩袖而去。王猛走到秦安身邊，壓低聲音道：“那文書是偽造的，都尉府早有防備。不過這小子不會善罷甘休，你要小心。”
秦安點點頭，心中卻愈發沉重。禍事一樁未平，另一樁卻接踵而至。當晚，軍帳中突然傳來緊急召集令，所有什長以上軍官必須即刻議事。
議事廳內，燭火搖曳。主將麵色凝重，掃視眾人：“楚國近日異動頻繁，據密報，楚軍正在邊境集結大軍。秦王有令，三日後全軍開拔，直取楚國！”
廳內頓時議論紛紛。秦安握緊拳頭，心跳加速。從入伍到現在，他終於等來了真正上戰場的機會，可一想到殘酷的廝殺，又不免有些忐忑。
散會後，王猛追上秦安：“小子，怕了？”
“王大哥，我……”秦安欲言又止。
“彆怕。”王猛拍了拍他的肩膀，“戰場上生死有命，但隻要記住一點——活著回來！明日我帶你去見個人，他在楚地當過斥候，對地形熟悉，或許能幫到你。”
次日黃昏，秦安跟著王猛來到軍營偏僻處的一座帳篷。帳篷內，一個獨眼老兵正在擦拭弓箭，聽見腳步聲，頭也不抬地說：“王猛，你又帶新人來了？”
“老周，這次不一樣。”王猛推了推秦安，“這小子機靈，又肯吃苦，此次出征楚國，說不定能派上用場。”
老周終於抬起頭，渾濁的獨眼打量著秦安：“想知道楚軍底細？先回答我一個問題——若你是楚軍將領，在丹水設伏，會選南岸還是北岸？”
秦安沉思片刻，道：“南岸。南岸山勢陡峭，易守難攻，且秦軍若從北岸渡河，楚軍可居高臨下，以滾木礌石阻截。”
老周眼睛一亮：“有點意思。跟我說說，若你是秦軍，又該如何破局？”
三人的對話在暮色中持續，而此時的趙朔，正坐在自己的營帳內，對著一封密信獰笑。信紙上，父親的字跡冰冷刺骨：“勿急，待其深入楚地，自有辦法收拾他……”
夜色漸深，軍營內傳來陣陣號角聲。秦安望著天邊的殘月，心中明白，真正的考驗，即將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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