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薛羽的指尖與孩童骸骨的晶簇相觸,那場意識共鳴並未在瞬間結束,而是一場持續滲透的蛻變——如同春雪融進大地,無聲無息,卻徹底改變了河流的走向。
他繼續前行,腳步未停,可他的身體,已不再是“人類”的身體。
感知的升維:萬籟皆語
他的雙眼,仍為血肉所構,卻已能看見“時間的痕跡”。
每一步踏過廢墟,他都能看見地麵上殘留的“記憶投影”——一名女子在超市中挑選牛奶,一名老人在公園長椅上讀報,一名孩童在雨中奔跑……這些畫麵並非幻覺,而是時間在空間中留下的刻痕。他能感知到這些事件發生的確切時間、情緒波動,甚至能“聽見”他們未說出口的遺言。
他的耳朵,不再隻接收聲波。
他能聽見城市的心跳——地下管道中水流的節奏,鋼筋在風中微顫的頻率,遠處幸存者心跳的共鳴。他能分辨出哪一道心跳充滿希望,哪一道已被絕望侵蝕。
最可怕的是,他能聽見死亡的低語。
每當有生命在百裡內消逝,空氣中便會泛起一道幽藍的漣漪,如同鐘聲餘韻。他知道,那是亡者意識正在向“意識之河”彙流——而他,已成為那條河的引水者。
能力的蛻變:時之隙的具現
時間錨點:自由穿梭
他不再需要“瞬移”——因為他已能在本時間線上自由滑動。
當他集中意誌,便能在“過去”與“現在”之間切換視角。他可以站在現在的位置,卻以三分鐘前的自己為錨點,瞬間“跳回”那個時間點的位置——這並非倒流,而是選擇時間線中的某個節點進行存在轉移。
敵人攻擊他時,他常會“消失”,實則是將自身存在轉移到了五秒前的坐標——而那個“過去的他”早已預知了攻擊軌跡。
執念共鳴:亡者召喚
他無需開口,隻需心念一動,便能喚醒方圓百裡內所有帶有“未儘之願”的白骨。
那些骸骨會自動拚接,晶簇生長,化為“靈骸”加入軍團。
更甚者,他能短暫喚醒亡者的意識片段,讓其以虛影形態現身,協助戰鬥或傳遞信息。
一名戰死的士兵骸骨曾在他麵前凝聚成形,敬禮後低語:“長官,我還有未完成的使命。”隨後化作一道光,融入戰骸之軀。
時間織網:群體增幅
他成為白骨軍團的“核心頻率”。
當他釋放幽藍光芒,所有靈骸的晶核會同步共振,形成一張覆蓋戰場的“時間織網”。
在網中:戰骸的攻擊附帶“時間撕裂”效果,可讓傷口無法愈合;
智骸的計算速度提升十倍,能瞬間破解加密係統;
育骸催生的植物生長速度加快,一夜成林。
當他觸摸某件物品,便能讀取其“記憶殘響”。
一本燒焦的日記,讓他看見作者臨死前寫下的坐標;
一塊破碎的手表,讓他“看”到佩戴者在爆炸前一秒的抉擇;
一滴乾涸的血跡,竟讓他窺見了“清道夫”降臨的預兆——銀色身影,手持時間鎖鏈,正從高維裂隙中逼近。
他的皮膚開始泛出微弱的幽藍光澤,仿佛體內流淌的不再是血液,而是液態的時間。
他的心跳變得極慢,每分鐘僅三次,可每次跳動都如同鐘擺,敲擊著空間的韻律。
他的影子不再隨光而動,而是獨立存在,有時會提前一步移動,仿佛在為他探路。
最詭異的是,他不再需要進食、睡眠,甚至呼吸。
他靠“執念”為生——吸收亡者的思念、幸存者的希望、文明殘存的意誌。
他成了人類文明最後的容器。
在一座廢棄的天文台頂端,薛羽佇立整夜。
他抬頭望向漆黑的天幕,忽然開口,聲音低沉而遙遠,仿佛從時間儘頭傳來:
話音落下,他體內的幽藍光芒驟然爆發,直衝天際。
那一刻,所有靈骸同時抬頭,晶核共鳴,形成一道橫跨天際的光帶,如同銀河倒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