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舊站在岸邊,未曾踏出一步。可就在眾人全力圍攻的刹那,他雙目驟然一凝,瞳孔深處似有獸瞳浮現,周身氣息如淵如獄,悄然收斂的獸王氣,如沉睡的遠古帝王蘇醒,無聲無息地凝聚於掌心。
他沒有出手。
他隻是釋放。
一道無形卻磅礴的氣息,如洪荒巨獸的低語,悄然穿透空氣,定向轟入那三隻巨鱷的靈魂深處!
刹那間——
正在瘋狂反撲的巨鱷,動作猛地一僵!
它們那雙燃燒著幽藍火焰的獸瞳,驟然收縮如針尖,眼白瞬間布滿血絲,仿佛看到了某種超越生死的恐怖存在。它們不再攻擊,不再咆哮,甚至連傷痛都仿佛忘卻,隻剩下最原始的本能——逃!
“嘩啦——!”
三道巨影如受驚的巨蟒,猛然調轉方向,不顧一切地撲向河麵,巨尾瘋狂拍擊,激起滔天巨浪。
它們不再守護,不再戰鬥,而是以近乎癲狂的速度,一頭紮入那幽深不見底的熒光河底,轉瞬消失於黑暗之中,連一絲漣漪都來不及留下。
所有攻擊落空,刀劍劈入空蕩蕩的水麵,隻濺起一片水花。
那水花在幽綠熒光的映照下,宛如碎玉飛濺,又似無數驚魂未定的眼眸,在空中短暫閃爍後,便悄然墜落,歸於沉寂。
丁成鋒雙目圓睜,滿臉錯愕,聲音乾澀如砂石摩擦:“怎……怎麼會?它們……逃了?”
他難以置信地盯著那恢複平靜的河麵——方才還翻江倒海、凶焰滔天的三隻巨鱷,竟如煙雲般消散,連一絲殘影都未留下。
而織田,立於斷裂的石梁之上,身影如刀削般僵立。他臉色陰沉如鐵,眉宇間凝聚著一層幾乎要滴出墨來的寒意。
“不可能……”他心中怒吼,“古籍明載:玄鱗鱷死戰不退,血儘方休!縱使六神兵齊出,亦當戰至最後一鱗一爪,何曾有過記載有遁逃先例?!”
更令他怒火中燒的是——他的計劃,徹底落空了!
那巨鱷的鱗片……那刀槍不入、水火不侵!
他曾設想,待斬殺巨鱷,便取其鱗甲,以東瀛秘法製作“天照神鎧”。
此鎧若成,穿之者可橫行江湖,萬兵難傷,便是麵對中原門派圍攻,亦可從容脫身!那是他稱霸中原必不可少的材料!
可如今——
三隻巨鱷倉皇遁入深淵,連一片鱗甲都未留下,更遑論鱗片?那夢寐以求的神鎧,化作泡影!
“功虧一簣!”織田心中怒火如火山噴發,幾乎要焚儘理智。他死死咬住牙關,下頜線條如刀刻般緊繃。
良久——
死寂的河岸上,終於有人回過神來。
“玄鱗鱷……鱷走了?”玄武聖君喃喃道,聲音顫抖,仿佛仍不敢相信。
“河……河可以過了!”朱雀聖君猛然醒悟,眼中閃過狂喜。
沒有歡呼,沒有喝彩,隻有一片壓抑已久的喘息與腳步的騷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