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子時,攖寧帶人從城外回府。
公主府的夜燈在冷風中輕輕搖曳,府中長史張弛已經守在上院等了許久,才盼回了出城的主子。
攖寧下馬進院,邊走邊解鬥篷。
“殿下,帝陵那邊來人了,人已在東院候著。”
攖寧頷首,“先帶去書房,我稍後就來。”
“是。”
久在府中,張弛深知昭陽公主的習慣,見她麵色疲憊,步履匆匆,不用多問就知道她今日定然是累了。
一句廢話不說,看了一眼昭陽公主身後同行的崔涯,轉身先去安頓賓客。
書房裡,燭影搖晃。
長史張弛正陪人飲茶寒暄。
不久,攖寧更衣而來。
“末將馮樵參見大將軍!”
來人看見攖寧,二話不說,起身便拜。
“免了。”攖寧繞到書案後,淡聲道:“坐。”
馮樵叩謝,起身在一旁落座。
張弛躬身:“殿下,下官先下去了。”
攖寧點了點頭,張弛出門前,吩咐他一句:“把上院裡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退回去,擺著占地方。”
“都是各家府邸送來孝敬殿下的。”
“送宮裡去。”
“好的,殿下。”
張弛微微一笑,留給馮樵一個安撫的笑容,轉身合門退出書房。
馮樵深夜來訪,是有要事要向攖寧稟報。
隻是到京之時,從府中長史張弛的口中才得知,今日有公主大事,聖上正在為殿下選婿,讓他莫急。
馮樵哪敢急。
攖寧出城忙了一晚,確實有些疲累,但馮樵親自前來等到深更半夜,定然不會是普通情況。
“帝陵那邊有問題?”
攖寧開門見山,馮樵此次就是為這個來的,也沒有一絲隱瞞,“將軍,帝陵那邊出了件邪乎事!”
攖寧蹙眉:“哦?說來聽聽。”
於是,馮樵將前幾日發生在幾十裡外玉皇嶺中的怪事,詳細道來。
橘黃的燈下,窗上兩道人影對坐,聊了許久。
院子裡,長史張弛拉住正要離府的崔涯。
“崔大人留步。”
崔涯回首,張弛道:“我聽說殿下今日在獵場相中了謝家六公子,此事真假?”
崔涯道:“是不是崔硯他說的?”
“外麵都這麼傳。”張弛笑了笑,既沒承認也沒否認。
崔涯想了想,點頭道:“若那謝沅這兩日不出意外,應選之數極大。”
“好,那下官心裡就有數了。”張弛溫和一笑,“崔大人慢走。”
崔涯:“煩勞長史大人幫我同殿下說一聲。”
“好說。”
崔涯走後不久,崔硯手裡捏著兩封信過來。
“你哥剛走,沒撞見?”張弛雙手揣在款袖中,站在拱門出月下納涼。
崔硯望了眼書房上的窗影,小聲道:“撞見了,他有事要忙,這兩日讓我跟著殿下,哦,對了,張大人,這有兩封信,一封宮裡的,一封驃騎將軍府的。”
張弛道:“驃騎將軍府?我看看。”
崔硯將信遞給他。
張弛反複研究了一番,有些意外:“厲將軍怎麼會突然給殿下來信?”
信箋封蠟,不知裡麵內容。
兩人一樣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