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醫院已經沒有了白天那麼繁忙,走廊裡空蕩蕩的,偶爾有一兩聲小孩子的哭聲傳來,很快就又重歸平靜。
關義的腦袋上包裹著密密匝匝的紗布,搞的好像剛剛從戰場上退下來的傷兵一樣,輸液線裡的藥液正滴滴答答的流進他的血脈……
按照醫生的說法,關義腦袋上的那個傷口雖然看起來血裡呼啦的,其實僅僅隻是單純的皮外傷,所以隻是縫了幾針,然後再輸點消炎的藥物就行。
雖然關義的傷勢並無大礙,劉曉傑卻還在不停的埋怨著:“亮哥呀,真不是兄弟我說你,你辦事也忒不靠譜了吧?生意沒做成不要緊,我莫名其妙挨頓揍就不說了,阿義的腦殼還受傷了。剛才醫生已經說的很清楚了,那個傷口要再偏兩公分就要傷到枕動脈了,多危險呀……”
“這事確實怪我。”說起這個話題的時候,亮哥完全就是一副滿臉委屈的樣子:“我也沒有想到那個開發商會把螺紋鋼賣給兩個債主啊,我也是受害者呀。”
“以後再有這種拿貨抵債的事兒,你最好先搞搞清楚。至少得先確定了貨物的所有權,千萬彆再弄出這樣的破事兒了”
“這事弄的……弄成這個樣子真的很不好意思。”亮哥搓著手,小心翼翼的問了關義一句:“阿義老弟,傷口還疼嗎?”
或許是因為麻藥勁還沒有過去的緣故,關義並沒有感覺到劇烈的疼痛,反而大大咧咧的說道:“皮外傷而已,連我自己都沒當回事兒。要不是傑子一再堅持,我都懶得住這個院。”
對於關義來說,這樣的小傷小痛隨隨便便縫幾針再包紮一下也就可以了,完全沒有必要住院。
但醫生卻說一定要輸液,至少也要消除一下手術後必然會出現的炎症,再加上劉曉傑和亮哥好說歹說,他才終於同意在醫院裡住幾天。
“時間不早了,你們也彆在這裡守著了,都回去吧,都回去吧。”
雖然關義的傷勢確實不打緊,但這事畢竟是因為亮哥而起,他要是就這麼拍拍屁股走掉那就顯得太不夠意思了。
“阿義老弟呀,你這個傷……我真的有點不放心啊,要不然這樣吧,我給你請個護工,幫忙照顧一下你……”
“我這隻是皮外傷,又不是半身不遂,請的哪門子護工哦。”關義哈哈大笑著說道:“我知道亮哥你很忙,傑子明天還要上班呢,都彆在這裡瞎耽誤工夫了,你們倆都走,都走吧。”
所謂的“請護工”,僅僅隻是一句表示關心的話語而已。
“既然阿義老弟這麼說,我就不和你鬨這個客套了,但我也不能就這麼走掉,你等著,我出去給你買點營養品……”
“我又不是生孩子,買啥子營養品哦……”
還不等關義把話說完,亮哥就已經起身走出了病房。
隨隨便便買點營養品意思一下,既顯得亮哥會做人會辦事,還花不了幾個錢。
亮哥急匆匆的走出了病房,直接搭乘電梯準備下樓。
明明已經這麼晚了,電梯裡還是擠滿了人。
就在電梯門打開的瞬間,在亮哥走進電梯的同時,一個穿著病號服的病人和他擦肩而過。
在和亮哥一錯身的瞬間,那個病人一下子就呆住了。
是血鴉!
想當初,亮哥就是血鴉要乾掉的目標,自然對亮哥的那副“尊容”記憶深刻。
隻可惜,自從他出了那場交通事故之後,因為劇烈的腦震蕩記憶早就已經嚴重的碎片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