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秦從風開著瑪莎拉蒂載著劉曉傑來到礦區的時候,已經是九點前後了。
雖然時間已經不早,礦上依舊是一副熱火朝天的忙碌景象。
巨大的燈架就好像是炙烈的太陽,閃耀著白慘慘的光芒,把礦口附近照耀的如同白晝。
在燈光照耀不到的地方,那些堆砌起來的礦渣好像小山一般。空氣中彌漫著嗆人的煤粉味道,機器的轟鳴聲在夜色中顯得那麼沉重。巨大而又高聳的塔型鏟鬥發出一陣陣讓人心悸的“嘎嘎”聲。
好幾十輛重型卡車已經排起了長龍,被卡車長年碾壓過的路麵早已經破碎不堪。人們的叫喊聲中夾雜著車輛的轟鳴,一聲聲尖銳的喇叭聲,仿佛是某種獨特的語言……
遠遠的看到劉曉傑過來,疤哥隨手就把手裡的對講機交給了身邊的那個人,朝著不遠處的“活動板房”指了指。
這幾間“活動板房”就是礦上的臨時辦公室,但卻沒有一丁點辦公室應有的樣子:裡邊不僅擺著整桶整筒的機油,還有一大堆亂七八糟的舊論壇,那個大的不像話的辦公桌上,甚至還有一些啤酒瓶子啥的……
對於這種狀況,劉曉傑一點都不覺得奇怪。
“疤哥,看你這麼忙,最近應該是發財了吧?”
疤哥這樣的個體礦主,隻要能開工就肯定能大把大把的賺錢。就憑這幅熱火朝天的場麵,就說明已經進入了旺季。
“我也就隻有這幾個月稍微能賺點兒……”疤哥摘下了頭上的安全帽,看了看劉曉傑身邊的秦從風:“這位是……”
“這是我們公司新來的小秦……”
秦從風很懂事的喊了一聲“疤哥”。
“小秦呀,你好你好。”簡簡單單的和秦從風客套了幾句之後,疤哥就很隨意的對劉曉傑說道:“我這邊挺亂的,你們自己找地方坐吧。”
因為早就已經和疤哥十分熟悉了,早就已經打過很多次交道,劉曉傑和疤哥的關係已經不僅僅是客戶那麼簡單,更多的則是一種生意場上的朋友關係,所以他連最基本的客套都免了就直奔主題:
“疤哥,你說找我有筆業務,什麼業務啊?”
疤哥隨手抄起了一瓶啤酒,直接就用牙齒咬開了瓶蓋,順手就把啤酒瓶子遞給了劉曉傑:“你再等等,一會我給你介紹個客戶。”
劉曉傑也不客氣,接過啤酒瓶子一口氣就喝下去一半。
最多隻過了三五分鐘的時間,就有個胖乎乎的年輕人走了進來。
這人和劉曉傑的年紀差不多,長的胖乎乎的,頂著一個樣式有些可笑的“鍋蓋頭”。
“胖子兄弟?”
這個人,就是疤哥的好兄弟——胖子。
就是曾經找過劉曉傑做冥幣生意的那個胖子。
“疤哥,你說的那位客戶,該不會就是胖子兄弟吧?”
聽了這句話,疤哥立刻就嘿嘿的笑了起來:“還真的被你猜著了,就是他。胖子兄弟想和你做一筆生意。”
劉曉傑扭過頭來,笑嘻嘻的打量著這位“胖子兄弟”,猛然出手在他肩膀上錘了一拳:“上次為了那一箱子冥幣,差點讓我把命都搭進去,還和你做生意?我可不想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
“血鴉事件”引起了那麼大的一場風波,全都是因為這位胖子的兄弟那一箱子冥幣而起。雖然這個事情弄的很大,秦從風卻完全不知情。
當劉曉傑一拳錘在胖子胸口的時候,他一下子就傻眼了:打客戶?
無論什麼樣的客戶,也不能打呀。
這一拳下去,不管什麼樣的生意都得泡湯呀。
就在秦從風目瞪口呆之時,剛剛挨了一拳的胖子兄弟卻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笑容:“那不是誤會嘛,傑哥你這不是沒死嘛,不照樣生龍活虎的嘛。”
從胖子的這幾句話就可以聽得出來,剛才劉曉傑說的那句“差一點要我的小命”絕非虛言,肯定有這麼回事。
疤哥當然知道剛才的那一拳絕對是個玩笑,他咧著大嘴嘿嘿的笑著:“我這邊還忙著呢,就彆開玩笑了,胖子,你就直接和傑子說說你的正事吧。”
大老遠的把劉曉傑喊過來,肯定是有正經的業務啊。
當談起這筆業務的時候,那位胖子兄弟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好像很為難似的,支支吾吾好半天才終於開口說道:“疤哥,還是你說吧,我有點張不開嘴。”
“真特麼的娘兒們嘰嘰的,這有什麼不好說的?算了,算了,那我就替你說了吧。”
疤哥一偏腿就把半邊屁股坐到了辦公桌上,他的神態和語氣像極了影視劇的山賊土匪:“傑子老弟呀,是這麼回事……胖子兄弟不是一直在鼓搗冥幣的生意嘛……”
“這事兒我知道啊,這不是剛剛給他往日本那邊發了十好幾噸冥幣嘛……”
“能把冥幣賣到國外去,傑子老弟你是出了大力氣的……”
“彆扯淡,直接說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