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豔紅的生活一直都緊巴巴的,這種“緊巴巴”不僅僅隻是因為生活的拮據,事實上她每一天的“日程”的安排的非常“緊湊”。
下班之後,王豔紅就火急火燎的騎著電瓶車直奔幼兒園。
接到了孩子之後,又到超市買了點打折的蔬菜。
就在她帶著孩子準備回家的時候,就在半路上遇到了那位陸老板。
這位陸老板是呂不凡的“老客戶”,和呂不凡有過數次“合作”,屬於那種比較穩固的“合作關係”。
按照“做熟不做生”的原則,通常情況下這位陸老板和呂不凡的合作一定會越來越穩固,而且絕對不會輕易的更換“合作夥伴”。在這種情況下,即便是王豔紅已經跑了好幾次,陸老板都沒有與她“合作”的想法,最多也就是說幾句冠冕堂皇的場麵話,客客氣氣的把王豔紅打發走也就算了。
所以,當他在工廠門口再次遇到王豔紅的時候,儘管王豔紅一直都在喋喋不休的說著業務上的事情,這位陸老板卻沒啥興趣,而是像前幾次那樣說了幾句不痛不癢的場麵話,無非就是一些“等下次有了機會再合作”“以後再說吧”諸如此類的言辭而已。
但王豔紅這個人實在是太過於“執著”了,乾脆就拿出了一副“隻要你不趕我走,我就絕不放棄”的勁頭兒,一直都在許絮絮叨叨的說個沒完沒了……
當王豔紅說到這裡的時候,不管是劉曉傑和諸葛雲在頻頻搖頭,連關義都忍不住的發出了無奈的苦笑:“紅姐呀,不是我說你,你越是這樣就越不行,而且會讓客戶很煩……”
總是客戶耳邊像個蒼蠅一樣絮叨,肯定會惹人厭煩,這是跑業務時的大忌。
這並不是什麼“業務訣竅”,而是為人處事的基本技巧,王豔紅不是不明白這一點,她甚至已經很清楚的感覺到了那位陸老板越來越不耐煩,就差直接下“逐客令”了。
但王豔紅實在是太“心急”了——畢竟她這一個月的“試用期”已經快要到頭了。要是她連一筆業務都談不成的話,無論關義再怎麼關照,也不好意思白拿這份工資,到時候根本就無法“轉正”,也就隻能灰溜溜的丟掉這份工作了。
所以,王豔紅始終在陸老板麵前喋喋不休。
越是如此就越不行,越不行她就越心急,然後就會變得更糟,她已經陷入了一個無解的死循環……
就在這個關鍵的節骨眼上,一輛滿載的大貨車駛進了公司。
車上裝著的全都是整桶整桶的化工原料。
趁著這個機會,早就已經對王豔紅無比厭煩的陸老板就對她說道:“你說的這個事兒……還是以後再談吧,我得先卸貨了……”
這位陸老板並不是那種坐在辦公室裡吹著空調“運籌帷幄”的老板,他也經常做一些體力活,尤其是在這個工人都已經下班的情況之下。
按說陸老板都已經說得這麼直白了,王豔紅就應該很識趣的走開,但她還是不想放棄,乾脆就把孩子丟在一旁,主動上前搭了把手,一邊幫著卸貨一邊繼續沒完沒了的和這位陸老板扯業務上的話題。
那些個裝滿了化工原理的藍色塑料大桶全都十分沉重,每一桶都是整整兩百公斤的份量,偏偏這玩意還不僅散發著濃重而又濃重的異味,還不大方便實用叉車,隻能小心翼翼一個挨一個的往下卸。
王豔紅從來都沒有乾過這種活兒,笨手笨腳難免出錯,一不小心就導致桶裡的化工原料泄露出來,弄的滿身都是黑乎乎的不明液體。
這玩意是酸性的,雖然腐蝕性不強,也把陸老板嚇了一跳,趕緊帶著她去清洗,並且用非常明確的語氣告訴她千萬彆再幫忙了。
但王豔紅卻完全沒有當回事,乾勁反而更足了……
“那個誰……你叫什麼名字來著?”雖然王豔紅已經來過好幾次了,但這位陸老板卻連她的名字都沒有記住,足以看出以前根本就沒有拿她當回事。
“我叫王豔紅,您叫我小王就好了。”
“你是個新手吧?”
“嗯。”王豔紅老老實實的承認了這一點:“我確實剛剛入職……其實還沒有正式入職呢。”
和那個精密強乾遊刃有餘的呂不凡比起來,眼前的這個王豔紅確實“不夠專業”,而且處處都透露著新手特有的那種青澀和笨拙。
但她足夠的樸實也足夠的真誠,這一點確實打動了陸老板。
陸老板又看了看那個在旁邊等待著的小孩子,瞬間就對王豔紅的生活處境有了一個大致的了解:要不是實在要緊,哪個女人會帶著孩子在這個時候出來“談業務”?
“以前你是做什麼工作的?”
王豔紅抬手抹了抹臉上的汗珠兒,笑嗬嗬的答道:“賣過服裝,賣過化妝品和茶葉……啥都做過。哦,對了,我還做過主播呢……隻是根本就沒有幾個粉絲,我直播的時候最多也就有十來個觀眾……其中還有我自己掛在直播間的小號……賺的那點錢也電費都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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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自己的過往,既不隱瞞也不吹噓,明明過的十分拮據,依舊充滿了希望。
或許,這就是人們常說的人生態度吧。
像陸老板這種人,早就已經有了非常豐富的人生閱曆,他甚至能夠看出王豔紅那種雖然沒有任何技巧但卻樸實無華的本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