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之與婉兒:穆之在處理完公務的深夜,會去靈堂默默站一會兒,看著跪在父親和愛人棺槨間、如同石雕般的婉兒,心中充滿了對師父的愧疚和對師妹的心疼。他也會去看看昏迷的阿爾忒彌斯。他試圖和師妹婉兒說話,但婉兒隻是機械地回應著關於藥材、傷情的問題,眼神始終沒有焦距。她所有的情感,似乎都隨著父親和愛人的離去而冰封了。
平靜的表麵下,暗流從未停止。
部分投降的苗侗戰士中,開始出現小規模的騷動和逃跑事件。對未來的恐懼和對“傀儡”同袍的擔憂,讓他們難以安心。
城中開始流傳一些謠言,說那些昏迷的“傀儡”是淵離留下的詛咒,遲早會再次蘇醒為禍。恐慌的情緒在部分民眾中蔓延。
石崇山一係的殘餘勢力雖然被清洗,但盤根錯節的利益網絡並未完全拔除,在戰後重建的巨大利益麵前,難免有人蠢蠢欲動。
驚雷再起!
就在峒川城在巨大的傷痛和沉重的壓力下,艱難地開始戰後重建的第十天清晨。
一匹渾身浴血、口吐白沫的戰馬,如同離弦之箭般衝入城門!馬上的斥候渾身是傷,幾乎是從馬背上滾落下來,被守城士兵扶住。
“報——!!!”斥候的聲音嘶啞欲裂,帶著極度的驚恐,“南…南越國大軍!十萬火急!!”
整個府衙瞬間被驚動!穆之、嶽擎蒼、陸羽柔、呂靈萱等人迅速聚集到正堂。
斥候掙紮著跪在地上,上氣不接下氣:“大人!將軍!南越國…鎮南王阮雄!親率五萬精銳!打著‘助大雍平苗亂’的旗號…已…已穿越十萬大山外圍!其前鋒…已抵達‘虎口澗’!距峒川…不足…不足三日路程!”
“什麼?!”嶽擎蒼虎目圓睜,猛地一拍桌子!
“助大雍平亂?”陸羽柔桃花眼微眯,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嘲諷,“怕是聞著血腥味,想來分一杯羹吧?”
呂靈萱握緊了赤炎槍,眼中怒火燃燒:“剛趕走豺狼,又來了虎豹!欺我大雍無人嗎?!”
穆之的臉色瞬間變得無比凝重,他緩緩站起身,走到窗邊,望向南方那雲霧繚繞、仿佛蟄伏著巨獸的十萬大山。陽光透過窗欞,照亮了他眼中深沉的憂慮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
他剛剛經曆了一場幾乎耗儘心血的慘烈戰爭,埋葬了師父慕雲生)、摯友東野軒),看著師妹慕婉兒)心死,守護者重傷昏迷,麵對數千名生死未卜的“傀儡”和滿目瘡痍的城池…喘息未定,新的、更強大的威脅,已然兵臨城下!而後院靈堂中,三位英靈的棺槨尚未入土為安!師妹婉兒跪在父親和愛人棺槨間的身影,更讓他心如刀絞。
“阮雄…南越鎮南王…”穆之低聲重複著這個名字,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窗欞,發出沉悶的聲響。
他猛地轉身,眼神銳利如刀,掃過堂中眾人,聲音沉穩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
“傳令!全城戒嚴!最高戰備!”
“嶽將軍!立刻清點所有可戰之兵,加固城防!所有民夫,停止其他作業,全力協助!”
“呂將軍!煩請你麾下精衛營,即刻出城,向南偵查!務必摸清南越軍詳細兵力、部署、行軍路線!”
“陸宮主!移花宮弟子擅長隱匿與機關,煩請協助布置城防陷阱,並監控城中苗侗俘虜動向,嚴防內應!”
“八百裡加急!將南越異動,火速報於朝廷!請求援軍!”
一道道命令如同疾風驟雨般下達!剛剛稍顯平靜的峒川城,瞬間再次被戰爭的陰雲籠罩!疲憊不堪的將士們重新握緊了武器,剛剛燃起一絲希望的百姓臉上再次布滿了驚恐。
穆之走到地圖前,目光死死鎖定在“虎口澗”的位置。他的手指因為用力而指節發白。他眼角餘光仿佛能看到後院靈堂中那三具靜靜停放的棺槨,尤其是在師妹婉兒跪守的師父慕雲生和東野軒的棺槨上停留片刻,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悲憤。強敵壓境,英靈未安!這峒川城,還能承受多少?師妹婉兒那空洞的眼神,更讓他心如刀絞。
狼煙未儘,烽火再燃!峒川城,這座剛剛從血與火中掙紮出來的南疆雄城,尚未舔舐好傷口,便又要麵對來自南方的、更加凶猛的惡虎!而後院靈堂中,那三具棺槨在肅殺的氣氛中,更顯悲涼。婉兒的身影,在長明燈的映照下,如同凝固的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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