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乾就乾。
劉漢田隨便找了個理由,讓他兒媳婦哄著孫子先睡,然後就帶著我和二叔出了村兒。
路上,劉漢田說了關於他盜墓的事兒。
還真被二叔給猜著了,劉漢田並不是專業的土夫子。
早在六七年前,劉漢田在村後的大風嶺砍柴打獵時,意外發現了一個土洞,好奇的順著繩子爬下去一看,是座被盜的古墓,裡麵還死了好幾個人,還有很多隨葬品,就順手拿上來了兩個罐子,賣給了古董商,在老宅蓋了三間平房,又給兒子娶了媳婦。
因為劉漢田膽小怕事,知道不義之財易遭災禍,也沒貪心,打那以後就再也沒去過。
直到昨天,眼瞅著這個年就要過不下去了,實在被逼得沒辦法,這才又把心思打在了那座古墓上。
這六七年裡,古墓還是原來那樣兒,可好巧不巧,這次從裡麵拿了個罐子上來,剛到家門口就撞上了我們。
我聽劉漢田這麼一說,心裡不禁聯想起了二叔掐指算的‘吉時’。
要不是二叔算了個‘吉時’,我們肯定不會跟剛回家的劉漢田撞了個正著,那自然也就沒接下來的這事兒了。
那這到底是巧合?
還是二叔真的會‘算’?
說著話,劉漢田帶著我和二叔來到了大風嶺下。
因為怕路上遇見熟人,我們都沒開燈。
天剛下過一場大雪,大風嶺被皚皚白雪覆蓋著,幾乎都看不見上山的路。
好在是劉漢田在山上砍柴打獵大半輩子,對這山裡的路非常熟悉,帶著我和二叔進了山後,七折八拐,穿山繞林,最後繞到了一個山坳坳裡,在雪窩裡扒開一堆枯草,下麵堆著幾塊木板。
“就……就這兒了……”
劉漢田縮了縮脖子,指著雪窩裡的幾塊木板磕巴的說道。
“咦!這是個好地方哩!山嶺不大,藏風聚氣,還是個七星抱月的風水寶地呀!”
二叔手裡拿著羅盤,有模有樣的往四周瞅了幾眼,自顧自的驚呼道。
我從小跟著二叔,隻知道他會跳大神,都還不知道他還懂風水。
不過我也不確定二叔是不是故意裝給劉漢田看的,所以在旁邊聽著也沒接話。
就看劉漢田小心翼翼的掀開木板,下麵蓋著的是一個方形的盜洞,估摸著有六七十公分寬,盜洞的內壁還都頂著木板,看上去腐朽嚴重,應該是有些年頭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理原因,我站在盜洞邊伸頭往下一看,隻感覺從盜洞裡麵直冒涼氣上來,再想著下麵埋著死人,又忍不住渾身打了個冷噤。
“咦,這還是個方形盜洞!”
二叔看著盜洞有些驚訝的喃喃自語,又緊接著拿出手電筒往下麵照了照。
“叔,方形盜洞咋了?”
我好奇二叔好像懂得挺多,一邊問著,一邊趁著手電筒的光,繼續探頭朝著盜洞裡望。
這個盜洞幾乎是垂直的,就像是一口深井,在向下大概三米多深的地方向外凸出了一塊岩石,應該是當時盜洞打在了這塊岩石上,所以又改道向旁邊偏移了一點,黑漆漆的一眼望不到底兒。
二叔沒應我的話,也是到後來才跟我說,‘水盜洞,古圓近方’,古代的盜洞基本上都是圓形,而方形盜洞是近代的改革技術,方便在四周加裝上木板,防止盜洞坍塌,這種技術是南派土夫子的專利,最早開始流行於民國,專門對付一些較深的大墓。
而且這種方形盜洞還是個大工程,不僅需要專業的手法,還需要一個成熟的團隊,得手之後再把木板抽走,或者用火燒了,再把盜洞填埋,防止留下痕跡。
二叔驚訝的其實不是這個方形盜洞,而是木板沒被抽走,盜洞也沒回填,這不是專業盜墓賊的作風,再結合劉漢田不止一次說下麵死了好幾個人,由此可以推斷,隻有一種可能性。
那就是這夥盜墓賊在下麵遇到了意外,全都折裡麵了,這才留下了如今的殘局,若乾年後被上山砍柴打獵的劉漢田找到了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