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也不顧上劉漢田在上麵叨叨的謾罵了,趕緊把自己從土裡拔出來,去找二叔和孫反帝的蹤跡。
孫反帝在我上麵,按理說被埋的應該更淺。
二叔在我後麵,可能會被埋的深一點。
但我們三個都在一起,肯定也都被埋在了附近。
同時我也在心裡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如果二叔和孫反帝找不到,我就把劉漢田那個老瘸子也弄下來刨個坑埋了,給二叔和孫反帝陪葬!
也就是我焦急的不知道該怎麼尋找時,突然趁著微弱的月光,看到旁邊的土裡有動靜。
我趕緊衝過去用雙手快速的往下刨,還沒刨幾下,就從土裡刨出了一隻手。
周圍太黑,我也沒看清是誰的手,但這個時候無論是誰,肯定救一個算一個,先幫忙拉出來再說。
雖然話是這麼說,但人都是帶有私心的,我也免不了俗,心裡首先想的肯定是二叔。
好在是這裡的砂土比較鬆軟,我拽著埋在土裡的這隻手臂,像是旱地拔蔥一樣,使著渾身的蠻力往上拔。
下麵的身體也配合著使勁掙紮的往上鑽。
反複的嘗試折騰了幾次後,終於把人從土裡給拔了出來。
我沒看清人臉,但在黑暗裡隻看那寬大、熟悉的身形,我就認出了這是二叔,心裡猛地長鬆了一口氣!
與此同時,還沒等我開口去喊,身旁隔了不到兩三米的距離,也猛地從土裡鑽出了一個人。
不用問,這肯定是孫反帝了。
孫反帝被埋的最淺,自己就從土裡扒出來了,然後帶著大喘氣的‘啊’了一嗓子,像是解脫,又像是舒服的釋放,這怪怪的語氣我好像在哪兒聽過,很熟悉……
想起來了!
以前二叔帶女人回家過夜,半夜裡折騰時,那女人最後就是這麼喊的,不說一模一樣,也最少有八九分的相似。
緊接著孫反帝再猛地扭頭看向四周,像是在找我和二叔。
當看到我和二叔就在距離他旁邊不遠處站著,正要興奮的大喊,二叔趕忙打著手勢“噓”了一聲,又接著用手指了指上麵。
孫反帝看二叔這麼一噓聲,腦子一個急轉,舌頭急刹,把張口要說的話硬憋了回去。
我秒懂二叔這是什麼意思。
劉漢田在上麵連咒帶罵的很難聽,不僅是我,二叔和孫反帝肯定也聽得清清楚楚。
原本被劉漢田差點坑死,我們心裡都憋著一股火,現在又聽他罵的那麼難聽,這口惡氣怎麼也得找他發泄一下。
我們默契的相互對望了一下,心照不宣的貓著腰,從坍塌的一個斜坡悄悄繞了上去。
因為剛才孫反帝喊了一嗓子,在死寂的夜裡非常明顯。
膽小的劉漢田被嚇了一大跳,好一會兒才從驚嚇中緩過神,以為我們從土裡爬出來了,又哆嗦著用手電筒在塌陷坑照了照,還壓低著嗓子試探的喊了幾聲:“薑老板?”
“薑老板?伢子?”
我們這時都已經從斜坡悄悄繞到了劉漢田的身後,恢複死寂的塌陷坑裡什麼都沒有。
劉漢田看塌陷坑一片平靜,連續喊了幾聲也沒人應,又開始自言自語的叨叨起來:“聽錯了?又是野貓在叫春?”
不得不說,孫反帝剛才那一嗓子確實像。
劉漢田對於貓叫春也特彆深刻……
“應該是……”
劉漢田在心裡確定,又碎碎的自言自語道:“都塌成這樣了,人還咋可能爬的出來……”
“這是老天爺給他們的報應!他們就算能耐再大,能扛得住老天爺的降罪?”
“啊呸!盜墓損陰德,死了也投不了胎,就算是爬出來,那也是變成鬼爬出來……”
這老瘸子的嘴是真的碎,就跟農村裡八卦的老太太一樣,說著話,還惡狠狠的在地上吐了口濃痰。
不過一說到鬼,恰不時宜的一陣陰風拂過,吹得劉漢田原地打了個冷噤,又縮了縮脖子,收起手電筒,準備轉身回家。
也就是劉漢田這麼打著冷噤的一轉身,赫然看到身後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站了一個人。
準確的說應該是三個,全身都被裹在黑暗裡。
手電筒的映照下,二叔臉上的泥巴還沒擦,一雙惡狠狠的眼睛充著紅血絲,還瞪得圓滾滾,直勾勾的。
劉漢田本來就膽小,這一轉身猛地看到後麵站了個人,滿臉泥濘,還正在用一雙想要吃人的惡狠眼神盯著自己,再加上心裡本來就有鬼,這直接就被嚇得臉上的表情扭曲變形,跟著雙腿一軟,張大嘴巴,發出一聲歇斯底裡的恐懼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