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二叔瞬間被十幾個工匠包圍住,看他們手裡拿著鐵棍刀具,一臉的凶神惡煞,屋裡的氣氛也多了幾分殺氣。
二叔卻臉色非常從容,嘴上說著不小心手滑了,彎腰撿起地上的碎片,借著從窗戶縫隙投射進來的陽光,瞥眼看了看陶片的斷麵。
這是從斷麵看工藝!
每一家仿古工坊,所用的陶坯和釉料配方工藝都存在細微差異,尤其是一些掌握獨門技藝的工坊,在內行人眼裡,區彆更大,也更好辨認。
隻見二叔看了看陶片的斷麵,很快就篤定的輕輕點了點頭,嘴角掛起一絲意味深長的微笑。
這是百分百的確定了,老呂頭的這批黑陶人俑,和貴妃墓裡被調包的那一對方相氏黑陶俑,用的是同一種陶坯,和相同的釉料工藝!
也就是說我們找對了。
蔡五爺用來調包的方相氏黑陶俑,就是出自這家‘呂氏工藝’的仿古工坊!
這時老呂頭也看出了二叔故意手滑摔人俑的真正意圖。
又看二叔在驗貨之後,滿意的點頭微笑著,老呂頭立馬伸手暗示周圍的人先彆衝動,說不定大生意來了!
二叔拿著陶片,主動帶著幾分抱歉的口吻說道:“呂師傅,實在不好意思剛才手滑,這件算我的,您開個價!”
至於到底是不是真的手滑,大家都心知肚明,老呂頭低垂著眼皮想了想,直接來了個獅子大開口:“兩萬!”
一件黑陶人俑,還是高仿貨,居然開口要兩萬,這是要把我們當日本人宰啊!
就算是真品,這種尺寸的黑陶人俑,市場價都遠賣不到兩萬。
可二叔卻聽後並沒有絲毫的驚訝,反而是臉上笑著的褶子皺的更深。
因為這個老呂頭越貪,對於我們來說就更好辦事兒。
不怕他貪,就怕他不貪!
“沒問題!”二叔在聽了老呂頭兩萬的報價後,沒有絲毫猶豫,直接就爽快的點頭:“錢在車上,我讓人去拿!”
說著話,二叔又給我使了個眼神。
可二叔的這種爽快,卻把老呂頭給整蒙蔽了,低垂的眼皮猛地睜開,不可置信的驚訝眼神還帶著狐疑!
其實老呂頭開出兩萬的天價,是等著二叔討價還價的,因為現在的賠償價,那就相當於後麵買賣的交易價,他肯定要儘可能的借著這個機會,談個好價錢。
但沒想到二叔居然會答應的這麼爽快,這種反常也自然讓老呂頭狐疑,我們是不是有什麼貓膩?
比如口頭答應去拿錢,實際上是出去搖人?
雖然老呂頭有這方麵的狐疑顧慮,但他同時心裡也在想著,我們是不是真的在福廣線有特殊的路子,隻看質量不管價錢。
要真是這樣的話,那可就發達了,這黑陶人俑的製造成本最多也不超過兩百塊錢,批發賣兩萬,簡直就是毒販看了都流淚的暴利。
更重要的是,我們這麼豪爽也不是完全沒可能的,90年代的廣東和福建幾個經濟特區正在飛速發展的階段,尤其是海上貿易,內地的仿古工坊也吃了波紅利,隻要是搭上出口的銷售渠道,百倍暴利那都是正常的!
所以即便是心裡多少帶點狐疑,對於這個千載難逢的暴富機會,老呂頭肯定也不能輕易錯過。
一番心裡思索後,老呂頭又看著二叔試探的問道:“那……這另外幾件貨……你還要嗎?”
“要!當然要了!”二叔立馬毫不猶豫點頭:“就按照你剛才說的價,有多少要多少?”
“你……確定也不還價?”
老呂頭表情有些古怪,像是一時間還沒太適應接受這麼大的驚喜,並且主動問買家需不需要還價,這也還是從業四十餘年的首次。
二叔一邊爽朗笑著,一邊語氣還帶著幾分高傲,說道:“呂師傅,一看你就沒跟我們南方人做過生意吧!現在我們南方人做生意,質量是首位!隻要是高貨,價錢全都無所謂!”
我也立馬跟著在後麵打著配合,說道:“我們的賣家都是洋鬼子,他們看見我們的好東西,個個都是眼珠子放光,買了我們的東西還得笑著叫我們聲爸爸,根本不存在什麼討價還價!”
老呂頭聽我們叔侄倆一唱一和的這麼一吹,他也就更加心癢了起來。
不過光說不行,把錢拿出來才是真正的實力證明。
出於最基本的謹慎,老呂頭怕我出去搖人,還是安排了兩個人高馬大的工匠,跟我一起回車上拿錢。
我帶著兩個工匠出了工坊,到了巷子口的車旁。
蔣曉玲正坐在車裡等著我們,看隻有我一個人回來,身邊還跟著兩個壯漢,她立馬蹙眉問我:“怎麼就你一個人,薑老板呢?”
“在裡麵喝茶呢!”我隨口應了一句,又問道:“錢呢?”
“後備箱裡!”蔣曉玲打開後備箱,同時又故作不經意的朝著跟在我身邊的兩個壯漢瞄了一眼,又問我:“錢夠不夠,用不用我再打電話讓人送點過來?”
我也不知道蔣曉玲在後備箱備了多少錢,她這麼問我,是在跟我打信號,問我用不用搬救兵。
我們雖然相處的時間並不是特彆久,但這點默契還是已經有了的。
我搖了搖頭:“應該夠了,要是不夠到時候再說!”
蔣曉玲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
我轉身走到後備箱,裡麵放了一個鼓鼓囊囊的棕色牛皮公文包,要是全部塞滿的話,估摸著少數也能裝二十萬的現金。
拿上公文包,我又立馬回了工坊。
剛進院,正在院子裡抽煙的掮客看我從外麵提了一個鼓鼓囊囊的公文包回來,他那雙眼睛立馬就爆發出興奮的精光。
這看著就像是在做一筆大生意,他作為掮客,肯定能撈不少。
說不定這一次開張,就能吃三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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