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後,我們幾個大男人脫光了衣服,站在院子的井邊洗了個涼水澡。
剛抽出來的井水要比河水涼的多,從頭到腳的澆在身上,凍的我夾緊腿直打冷顫。
楊老大胳膊受了傷,說是在墓道裡被野豬的獠牙刮了一下。
因為從山上回來的時候,楊老大一路上臉色都非常淡定,我們都以為他隻是受了點輕傷,也沒太過於放在心上。
結果他脫了衣服我們才看到,傷口有接近十公分那麼長,張開的像是個小孩兒嘴,並且好像還已經出現了感染,外翻的皮肉發黑,流著膿水,簡直是觸目驚心。
這在楊老大眼裡,居然隻是‘輕傷’!
楊老大緊繃著咬合肌,一聲不吭的拿起水瓢,舀著冰涼的清水反複衝洗傷口裡的膿水和凝結的黑褐色血塊。
野豬的獠牙帶有細菌,隻用清水衝洗肯定是不行的。
“我屋裡有消炎藥……”邢黑狗看了一眼楊老大胳膊的傷口,立即轉身要去屋裡拿藥。
“不行!”二叔臉色凝重道:“傷口感染了,普通的消炎藥沒用,趕快洗好澡去醫院!”
我強忍著井水的冰涼,趕緊從頭到尾把身上的泥濘衝洗乾淨。
洗好澡後,邢黑狗提議開摩托車送楊老大先去鎮上的診所,鎮上的診所裡也有抗生素藥物。
二叔說鎮上的診所不行,要去市醫院,趕緊又用大哥大給金小眼兒打了個電話,讓他開車過來接。
洛陽市區距離這裡隻有十幾公裡,車開快點,半個小時就能過來。
在等金小眼兒的期間,我們先幫楊老大的傷口用高度白酒消一下毒,又用乾淨的布包紮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洗了個涼水澡的緣故,我也一直冷的渾身發抖,就好像是用井水降溫後,體溫就升不回來了,並且還有點胸慌氣短的感覺。
不僅是我,我看孫反帝他們幾個也都凍得渾身直打哆嗦,臉色蒼白的沒有血色。
因為現在心思全都放在了楊老大的傷勢上,所以也就沒把這個太當回事兒。
差不多等了二十多分鐘,金小眼兒風風火火的開車過來。
二叔讓邢黑狗留下來盯著山上的情況,我們幾個送楊老大去市醫院,等我們這邊搞好再彙合,中間有什麼事兒,隨時電話聯係。
金小眼兒看我們幾個臉色都很難看,剛才在電話裡隻是讓他開車過來送我們去醫院,具體情況也沒細說,還以為我們遇到什麼大麻煩,一路上車子開的飛快。
“開車穩當點……不用那麼急……”二叔坐在副駕駛,緊抓著頭頂的扶手,不斷的提醒金小眼兒車開穩點。
這深更半夜,鄉間小道烏漆嘛黑的也沒個路燈,萬一急中出錯更麻煩。
金小眼兒全神貫注的開著車,這時才問我們出了什麼事兒。
孫反帝罵罵咧咧的把在盜洞裡遇到野豬的事兒說了一遍。
我就坐在孫反帝的旁邊,感覺他一邊說話還一邊打著冷噤,不知道他是真的冷,還是緊張的。
說完話,孫反帝又在嘴裡嘟囔著:“操他媽的,怎麼感覺越來越冷,是不是洗個涼水澡,搞感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