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著一股刺鼻的腐臭味直往腦子裡鑽,不祥的預感也跟著在心中油然而生。
下麵兩個土工顯然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經驗還是不足,被猝不及防熏得直乾嘔,慌得手足無措,想要扔下工具往上爬。
二叔反應最快,立即朝著下麵喊了一聲:“不要慌,應該是殉箱!”
“防毒麵具……防毒麵具呢?把防毒麵具送下去!”
我也跟著反應迅速,趕忙小跑著回帳篷裡,拿了兩套防毒麵具,綁在繩子送下去。
其他人也全都跟著第一時間戴上了防毒麵具。
戴上防毒麵具後,二叔又讓下麵的土工繼續往下挖。
這條盜洞目前已經挖了六米多深,重新選址肯定是不可能的,繞道也太浪費時間,所以無論下麵有什麼,也要一直挖下去。
原本下麵的兩個土工還有點心悸,但在二叔的催促下,還是硬著頭皮重新拿起鋤頭,又在遠處鑿了幾下,不過這次並沒有深鑿,而是沿著剛才的鑿痕,小心謹慎的向上撬了幾下。
和二叔猜測的一樣,下麵夯土層裡埋的確實是殉箱,也就是專門裝殉人的箱子。
箱木埋在夯土裡,早就已經腐爛和夯土融為一體。
在用鋤頭刨開一個窟窿後,可以清晰的看到裡麵縮卷的未腐屍體。
在煤油燈的照射下,殉箱裡的屍體就像是剝了殼的活珠子,胎盤裡的死胎,恐怖詭異的畫麵,讓人看著後脖頸直冒涼氣,下麵兩個土工被嚇的雙腿都在直打擺。
很明顯,我們這是把盜洞打到殉葬區了。
嚴格的來說,這座商周土坑墓的整個二層台,大部分都用來當做了殉葬區,並且每個區域的殉葬方式都不同,有直接成堆埋的,還有用殉箱裝的,也有用上大型木棺的,殉葬的人數遠比我們想象中的還要多!
“守兒,下鉤子,拉上來!”
二叔臉色凝重,但定力也最強,立即衝我喊了一聲。
我又趕緊重新回帳篷裡找了一個鐵鉤綁在繩頭的一端丟下去。
下麵的土工又把木箱的邊緣擴大,在恐懼到頂點心理下,硬著頭皮憋著一股狠勁兒,粗暴的把鐵鉤紮進乾屍的肩胛骨上。
我順勢拽著繩子往上拉。
之前我們在山溝裡也零距離接觸過從這座墓坑裡被衝刷出來的乾屍,不過當時是在水裡浸泡著,因為水的浮力,不確定乾屍的重量。
此時用繩子一拉,比我想象中要重的多,死沉死沉的,甚至感覺比拉著一具剛死的成年人屍體還要重,升降滑輪都在重負荷下咯咯作響。
旁邊的孫反帝看我往上拽的吃力,也趕緊過來幫忙,他一上手,也直感覺詫異:“操了,這乾屍咋這麼重?”
孫反帝特意把‘乾屍’兩字加重了語氣,在我們理解範圍內,乾屍就是字麵意思的乾燥後的屍體,就像是沒有任何水分的乾枝枯柴,也不會太重。
我沒說話,在把乾屍從盜洞裡拉上來後,二叔順勢一推一蕩,借力將其拉到盜洞邊。
隻聽“嘭”的一聲,乾屍重重的落地。
周圍所有人立馬提起十萬分精神,幾道手電筒的光柱跟著照在乾屍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