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的天氣陰的越來越重,厚厚的烏雲壓蓋,市場也一直都是冷冷清清。
我們四個人坐在鋪子裡喝著濃茶,一根接著一根的抽著煙,倒也不是真的不困,而是在這種高度緊張的精神下,根本就沒有心思去睡覺。
但時間久了,身體就非常疲憊,像是灌了鉛一樣的沉重,眼睛發脹酸澀,隻有大腦還在保持著清醒,門外任何的風吹草動,和人影從門口路過,都能讓我們立即繃緊身體。
這種狀態就像是躲在戰壕裡,隨時等待進攻的敵人,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煙油味,和無聲的焦慮。
結果就這麼一直等到中午,也都沒見有人來。
孫反帝最先有些扛不住了,他布滿血絲的雙眼看東西都有些發直,嘴裡罵咧道:“薑老板,要不咱不等了吧!先關門睡一會兒再說,要是那個宋半城一直不出現,我們總不能就這麼一直熬著吧?就算是熬鷹也不是這麼熬的啊!”
我也跟著點了點頭,反正那批明器還在我們手裡,相當於是我們的保命符,完全沒必要這麼一直開著門,死等著宋半城出現。
就算宋半城來了,看我們關著門,他也得在門口等著我們,不可能報警抓我們的,否則那批明器,他毛都落不著!
可二叔卻抽著煙,沉穩的像是一副石雕,眼神中帶著幾分鋒利,搖頭道:“宋半城今天肯定會出現的,再等一會兒……”
隨即,二叔又看了看我們雙眼布滿血絲,眼袋烏黑發腫的精神狀態,淡淡說道:“你們三個先去樓上睡一會兒吧,等下我自己會會他!”
我沒應聲,隻是默默的重新給茶壺裡加了些水,雖然很疲憊,但並沒有回去睡覺的意思。
既然二叔堅持要等,我肯定陪著他,萬一等下遇到衝突,我還能第一時間幫得上忙。
就算現在去睡覺,肯定也睡不著。
楊老大同樣也沒動彈,和二叔一樣穩坐如石雕,像是個永遠站在危險一線的護衛。
孫反帝見狀,也隻能跟著我們硬撐著一起等下去,同時又轉悠著眼珠子,看著二叔小聲嘀咕一句:“薑老板,既然那個宋半城是奔著我們手裡的那批貨來的,實在不行的話,要不咱們就……認栽吃點虧?”
孫反帝的認栽吃點虧,意思是花錢消災,唐墓就當做是白乾了。
雖然這有點窩囊,但最起碼也是一條保全的後路。
宋半城就算是真的開了‘天眼’,也不可能知道我們從祭祀墓帶出來了兩顆鴿血紅。
隻要把兩顆鴿血紅留下來,能賣個大概兩千萬出去,我們這拚了命的忙活了兩個月,也算是沒白乾。
二叔卻半眯著眼,陰沉的眼神中帶著混跡江湖多年的老道,咬牙說道:“那批貨現在是我們的保命符,如果保命符沒了,那還不就成了案板上任人宰割的牲口了!”
二叔的這份擔心也確實有理。
盜墓行當沒好人,都是利益擺中間,道義放兩旁。
現在公安滿世界都在找唐墓的那批被調包的陪葬品,如果換做我是宋半城,貨到手之後,也會考慮滅口。
因為知道這事兒的人越少,出貨的路子就越安全。
另外我們挖坑埋了蔡武堂,也顯露出了一些睚眥必報的行事風格。
以宋半城的聰明,他肯定也不會留下我們這個隱患。
雖然我們不認識宋半城,也從來都沒見過麵,但是從甕同仙的口中得知,他就是這一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