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密集恐懼症,也見慣了各種惡心的景象,可看著一個大活人身上爬滿密密麻麻的白色蛆蟲,像是一層白色苔蘚,幾乎覆蓋胸前所有破損的皮膚,在相互擠壓、蠕動、翻滾著啃食暗紅色的傷口,瘋狂的往骨頭縫裡鑽營。
這惡心而又驚悚的景象猛烈地衝擊著我的視覺,不僅讓我頭皮發炸,胃裡翻湧的酸水也直衝喉頭,差點沒忍住當場吐出來。
同時我也猛地反應過來,馬山靠沒有痛覺,癲狂嚎叫的“成仙”,原來隻不過就是成了寄屍蛆的一頓大餐!
我看馬山靠身上的這些寄屍蛆隻有米粒那麼大,甚至比普通的蛆蟲還小一點,這十有八九是馬山靠被拖走的這幾個小時裡,寄屍蠅剛在他身上產下的卵!
馬山靠低頭往自己的胸腔一看,貌似也是剛察覺自己身上爬滿了這麼多的蛆蟲,顛笑的表情瞬間再次戛然而止,眼神中出現一絲驚嚇和疑竇。
孫反帝也捕捉到了馬山靠眼神中的微妙變化,立即暴喊道:“操!這回知道了吧,狗屁的成仙和永生,這是寄屍蛆,他身上的細菌麻痹了你的神經所以才也沒有痛覺,你被你師傅坑了……”
所謂的寄屍蛆身上的細菌麻痹了痛覺神經,我們也不清楚,不過就是根據情況臨時瞎編的。
馬山靠心生疑竇,又聽孫反帝這話,之前關於‘成仙’的堅定眼神更加被動搖。
也就在這時,四周的黑暗裡突然恰不適宜的傳出一陣“嗬嗬嗬”的聲響,這聲響聽著像是由喉嚨裡硬擠出來的輕蔑笑聲,又像是鋸齒在木頭上拉鋸的動靜。
二叔和孫反帝猛地拿著手電筒照向四周,手電筒的光照距離有限,也確定不了聲音到底是從哪個方位傳來的。
馬山靠聽了這聲音,方才動搖的內心像是被打了一針雞血,整個人又瞬間再次癲狂起來:“師傅不會騙我的……師傅不會騙我的……舍棄肉身才能成仙!我死了能成仙……而你們死了就全部都會變成永世不得超生的孤魂野鬼!”
“哈哈……哈哈……”
說到這兒,馬山靠像是想到了什麼更加讓他開心的事情,衝著我們咬牙咆哮道:“我師傅他老人家說了,你們要是不幫忙,必死在這兒!我肉身死了成仙,你們死了變成野鬼,想讓你們逞一時之快,以後我將永世蹂躪你們,折磨你們……”
好家夥,原來陳三匠還跟馬山靠說了這些。
看來這個陳三匠比孫反帝更擅長給驢打興奮劑!
楊老大這時也徹底變得不耐煩起來,尤其是又聽到從黑暗中傳出的詭譎冷笑,內心也變得狂躁,猛地衝著馬山靠一聲怒罵:“操你媽的,怕你我就不姓楊,看好了你是我砍的,老子等著你成仙後來找我報仇!”
隨著“報仇”二字在空氣中震顫,楊老大已經再次揚起手中的柴刀,勢大力沉的直接朝著馬山靠的脖頸橫掃下去。
這次馬山靠沒有反抗,也沒有躲閃,眼神中儘是還有後續,和關於後續的期待。
我直勾勾的看著楊老大手中的柴刀從馬山靠的脖頸上凶狠的橫掃過去,沒有多餘的花裡胡哨,也沒有絲毫的停頓,就隻聽到“哢嚓”的一聲響,腦海裡跟著浮現起柴刀劈砍荊棘路障的場景。
馬山靠的腦袋應聲脫離肩頭,腦袋“砰”的一聲滾落掉地,又咕嚕嚕的滾了幾圈,身軀也跟著後仰倒地。
被一刀削平的肩頭沒有想象中的鮮血噴張如柱,隻緩緩流出了一灘半凝固狀態的黑褐色血汙,裡麵還裹著被驚擾用餐的寄屍蛆,在瘋狂的蠕動著想要重新爬回去軀體裡。
我又下意識的拿著手電筒,順著被砍掉的腦袋滾落的軌跡照了過去。
馬山靠落地的腦袋剛好麵朝著我們這邊,他臉上的表情並沒有因為死亡而鬆弛,而是凝固在臨死之前癲狂的瞬間,雙眼也仍舊瞪得溜圓,眼珠子微微上翻斜視著我們,歪斜著嘴角,扭曲的弧度帶著一種狂熱和期待。
但他的這種期待,可能要落空了。
因為這全都是陳三匠為了蠱惑他,用在他身上的一種手段而已。
不過話再說回來,即便是楊老大不砍了他,他身上爬滿寄屍蛆,也是必死無疑,隻是早晚的事兒而已。
楊老大下手如此狠辣,其實主要也並不是針對馬山靠,而是用這種方式跟暗中的陳三匠表明我們的決絕態度和立場。
想要用這種方式來威脅我們,我們根本不吃這一套!
柴刀落下,楊老大仍舊腦門上暴怒著青筋,朝著四周的黑暗扯嗓子罵道:“操你媽的,來啊!還有什麼招兒儘管使出來!有能耐你就一直躲著彆出來!”
楊老大的怒罵聲回蕩在石殿的每一個角落。
回蕩聲還沒落下,之前那如鋸木頭的“嗬嗬”聲音再次以回應的方式響起,不過這次不僅僅隻是帶著輕蔑,還帶著一種毛骨悚然感的冷厲,能明顯感覺到其中的情緒波動,可能是因為我們砍了馬山靠,從最初的輕蔑轉變成了憤怒。
雖然這笑聲就是從石殿內傳來的,但卻是以環繞的方式回蕩,根本判定不出方向,也確定不了人到底藏在了哪兒。
正當我們拿著手電筒四處亂照,在這冷笑聲中,門口的方向又突然傳來杠子和王壘同時的驚叫聲:“紀掌眼……紀掌眼……”
“寄屍蠅……寄屍蠅爬進來了……”
我趕緊扭頭朝著門口看去,隻見兩道手電光在黑暗中瘋狂亂晃,還不等紀掌眼開口,杠子和王壘就放棄了門口據點,朝著我們這邊狂跑過來,其中也不知道是誰在驚慌中還被絆了一跤,噗通一聲摔在地上,手電筒脫手甩出去好幾米遠,又撞在岩壁上熄滅。
手電筒脫手後,杠子的驚慌聲更是又多了幾分恐懼:“我在這兒……我在這兒……這裡……這裡……”
這一時間,二人驚慌聲就像是高溫油鍋裡濺了一滴水,也讓我們心頭一沉,險些要亂了陣腳,還是二叔最為穩重,立即暴喝一聲在我耳邊炸響:“彆動!全都彆慌,不要分散……不要分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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