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野推開門,輕輕邁步踏入其中。
地下拳場的鐵籠在霓虹燈下泛著青紫,八角擂台上蒸騰著血腥與汗水的混合氣味,觀眾席的嘶吼聲浪震得音響嗡鳴。
重拳砸在肋骨的悶響混著金屬護齒迸裂的火星,血珠順著下巴砸在龜裂的台麵上,濺起細小的血霧。
賭徒們瘋狂撕扯手中的籌碼,為自己看中的一方加油呼喊。
在這喧鬨沸騰的生活拳場,大多數人都是看客。
鹿野也是。
所以沒有人會注意到鹿野的出現,也不會有人注意到鹿野的消失。
“贏了贏了!”
沸騰的人群高呼著勝者的名字,而敗者卻隻能孤零零的躺在地上,無人問津。
而在小小的擂台之下,一個默默無名的家夥正拿著一副奇怪的盔甲來回翻看。
他的另一邊站著拳館的小老板,眼光十分挑剔的在那人身上來回掃射。
“你簽不簽,不簽我找彆人了,這可是你一輩子都賺不到的福氣,你不簽,想簽的人大把的有!”
身旁的男子當然知道這盔甲的來曆,穿上他的人,很快就能在拳館連勝,然後自己也能獲得一大筆錢。
但之後呢?
那些穿上盔甲的家夥,都會被這副盔甲詛咒,根本用不了多久,就會被侵蝕心智,然後在一場失敗之後籍籍無名的死去。
拳館隻需要回收盔甲,就能繼續進行生意。
但自己隻有這副血肉之軀,如果不穿上盔甲,就永遠也無法打贏拳賽。
而打不贏,就會餓死。
左右橫豎都是一個死,所以,為什麼不…死的壯烈一些呢?
自己所有的親人都已經死去,還會有人記得自己嗎?
但至少在徹底死去之前,還能吃到一口飽飯。
鹿野就站在兩人麵前,一雙好奇的眼眸落在這被詛咒的盔甲之上。
好特彆的遺器。
超級加傷的同時還扣血,甚至禁療。
怪不得那些普通人穿上盔甲之後,很快就會在一場場拳賽之中失去性命。
而盔甲在吸收生命之後,卻能更加強大,就好像是給遺器強化一樣。
隻是這樣神奇的遺器也不過是三星而已,還是個歪到不能再歪的生命頭,副詞條是加一點可憐的攻擊力。
不過確實,這一點攻擊力對於普通人來說已經足夠了。
“老板,這個遺器你賣嗎?”
主要是因為,這沒見過的遺器可以拿來做收藏。
賭場的這位小老板這才發現自己麵前竟然還站著一個人,奇怪,剛剛交易的時候怎麼沒有看到。
不過這給選手盔甲實際上是有點違規,所以這拳場小老板自然是把盔甲往懷裡藏了藏。
“不賣不賣。”
“那我用這個和你換。”
一個極品加防禦力的三級頭直接出現在了鹿野手中。
泛著寒光的材質,加上光滑冰涼的觸感,一看就是好東西。
甚至遠遠比拳場小老板手上的那枚珍貴。
小老板搓搓手,很久都沒有在下城區見過此等寶貝了。
要是單純交換,小老板自然是一百個願意。
但…這厄運詛咒盔甲,可是拳場的搖錢樹。這一陣子給拳場賺了好多錢,還提高了人氣,就這麼給出去…
小老板評估了一下新頭盔的價格,又看了看已經破破爛爛,布滿血漬的舊盔甲。
“成交!”
這新舊相比之下,溢價就足夠拳場一年的收入了。
再說了,這新頭盔也能拿來打拳賽,何樂而不為呢?
拳館小老板捧著新頭盔高高興興的走了,而這舊盔甲自然落到了鹿野手中。
隻是看著麵前原本馬上就要屬於自己的盔甲突然落了空,男人的心裡瞬間空空的。
就好像失去了人生的目標。
途留下這副身軀在世間遊蕩。
鹿野走了。
男人卻好像是已經拴在了破舊盔甲上的幽靈,也跟著鹿野的腳步,一步一步的往外走。
隻是在踏出拳館大門的瞬間,一股涼涼的冷風迎麵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