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星忽然感覺自己抓住了什麼重點,但又好像沒抓住。
格奈烏斯閣下回頭看向不遠處的支柱,他們矗立在整個建築之間,象征著尼卡多利至高無上的神權。
但其中幾根支柱已經傾倒,已經破碎,再無修複的可能了。
“可以很清楚的確認一件事,尼卡多利的靈魂已經腐爛,再無被救贖的可能。”
“所以,隻要在此完成鑄魂,將五部分重新聚合,尼卡多利就能回歸完整,我知道你們並非此世之人,而我,也已經等的足夠久了。”
萬敵順著格奈烏斯的目光看向高台,那裡躺了一地的屍體,但他們都是同一個樣貌,就連頭盔上的裂痕也一模一樣。
“這些…全都是你?”
眼前之人的身份似乎有些呼之欲出了。
這個世界上是沒有完全一模一樣的人的,但神可以,他可以無限死亡,並從冥河再次回到現世。
從不死的身軀中獲得一切。
“沒錯,在黑潮徹底將我腐蝕之前,我將我的理智剝離自身,因為我相信,我的理智終將回到神明的軀體身邊,完成他應儘的使命。”
“現在,或許是時候了。”
格奈烏斯抱著手臂,就站在眾人麵前,正在安靜的等待著勇士的討伐,結束這荒誕的一生。
星完全沒有想到,被其他人稱為瘋王,被奧赫瑪幾乎所有人唾棄的神,竟然會有這樣一麵。
至少,他無愧於神之名,他屬於紛爭,屬於戰鬥,但不屬於認輸,屬於瘋狂。
他戰鬥到了最後一刻。
一旁的萬敵呼吸聲更加沉重了,身為紛爭的子民,紛爭的王儲,或許他應該更早察覺到這些,或許,一切就不會變成後世那副樣子。
自己所做的,帶領一部分人離開懸鋒城,究竟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還是為子民謀求的一條生路?現在,就連萬敵自己都要分不清了。
白厄看出了萬敵的懊悔。
但,至少,對於那時的萬敵來說,他做出了最正確的選擇。
沒有人能永遠料事如神,也沒有神能夠做到一切。
更何況,如今知曉紛爭泰坦並非自願失去榮耀,而是被迫,被那位愚蠢的歐利龐王所利用,才導致了如今的局麵。
這何嘗不是一種慰藉呢。
“怎麼,還不動手嗎?借助歲月歐洛尼斯的力量,找回我的其他四個碎片,應該很容易吧?”
格奈烏斯的語氣依舊平靜,隻是看向建築物最上方的那尊巨大雕塑時有些恍惚,仿佛正在見證一代泰坦的隕落。
“可是,閣下,您僅存的理智…”
白厄也不願看到一位泰坦如此消失。
“是我的使命,我已經嘗試了無數次,而這一次,你們不會令我失望的吧?
勇士們,你們將與一位幾近鼎盛泰坦戰鬥,同時弑神的榮光已經在你們麵前綻放,你們應該激動,應該因為興奮而顫抖,而不是為我這副將死之軀感到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