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醫被人提著衣領從被窩裡拽起來,火急火燎的往這邊趕。
“大晚上的,誰受傷了?不會是王爺吧!?”
沒得到回答,他趴在暗衛的背上,恨鐵不成鋼:“說話,又不吭聲,你這個啞巴。”
“算了,快點跑,天殺的,我倒要看看哪個不要臉的敢傷我家英明神武的王爺——”
撲通一聲,一道身影摔在二人麵前。
暗衛頷首,沉聲道:“稟王爺,府醫帶到。”
薛奉雪示意他下去。
“參見王爺。”
府醫爬起來,神情難掩激動,擲地有聲:“不知王爺是哪裡有病?”
“閉嘴,給他把血止住。”
薛奉雪冷冷打斷,側身將身後坐在床上脖子嘩嘩流血的檀玉露出來。
檀玉失血過多腦袋發暈,見府醫疑惑望過來,還遲鈍地打了個招呼:“嗨?doctor?”
府醫嘴角一抽,刀什麼刀,都這樣了還刀!
“屬下參見王妃。”
看清傷口的那一刻,年輕的府醫瞪大雙眼:“這這這怎麼傷成這樣……”
他掏出一瓶藥粉,嘴裡念叨:“可能有點疼,王妃您忍著點啊。”
“您年紀小皮膚嫩,搞不好是要留疤的,這可怎麼是好!”
這話不知道是在跟誰說,因為當事人檀玉根本完全不在乎。
他想象了一下,這疤應該挺酷。
倒是薛奉雪聽見這話,視線在府醫背影上停留了幾秒,又皺著眉頭看了眼唇色慘白,嬌弱如花的檀玉。
“行了,缺什麼藥去庫房拿。”
檀玉嘴裡含著苦澀的藥丸,被激地清醒了不少,聞言受寵若驚抬起頭:“嗯?”
府醫臉上瞬間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嘿嘿~
?
他三下五除二纏好紗布,在檀玉疑惑的目光中,悄咪咪說:“王妃彆怕,王爺是疼您的。”
“……?”
檀玉一臉便秘的表情,有點無語,不知道該說什麼。
哥們兒,直男,彆搞。
再說,你哪裡看出來他疼我的?
給我脖子上劃這麼大口子的就是你家王爺啊。
俗話說,亂嗑cp,天打雷劈。
“胡言亂語些什麼?”
薛奉雪掃他一眼,“治好了就下去。”
主子一開口,府醫趕忙灰溜溜滾了。
如果滾之前沒有對檀玉眨眼:王妃加油看好你~
那就更好了。
檀玉:。
不敢睜開眼,希望是我的幻覺。
趕走府醫,薛奉雪徑直坐到檀玉身邊。
他身量高大,肩寬腿長,一坐過來整個人存在感拉滿,本來寬大的喜床瞬間逼仄起來。
檀玉被這氣勢嚇的,不動聲色往床角縮了縮。
又縮了縮。
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薛奉雪對他明顯逃避的舉動有幾分不滿,剛想說什麼,視線就在檀玉脖子上一圈圈纏繞的紗布上停住。
…
身旁打量的視線毫不避諱,檀玉被看的手腳無措,渾身發僵,不由得挺直腰背。
他這麼一挺,便更利於薛奉雪觀察。
少年人清瘦,柔軟絲滑的布料緊緊包裹著的身軀薄韌,腰部更是細的一隻手就能握住。
身上那點肉大約都集中在後腰下那團挺翹綿軟上,側麵看睫毛濃密而長,垂眸時在眼下投出細密的陰影。
就是下巴有些過分尖了。
戶部侍郎那個草包就是這麼養兒子的?
靖王府裡的貓都比他健康。
薛奉雪皺了皺眉,怎麼看怎麼不滿意,身上的氣息不由得冷了幾分。
對薛奉雪心理活動一無所知的檀玉打了個哆嗦,不由震驚:不是哥們兒,你看我還看生氣了?
燭火緩緩燃燒,眼看著就要到底。
檀玉縮在床腳,坐的筆直,慫的屁股動都不敢動,乾巴巴坐了快半個時辰。
老天保佑,希望自稱“h市推拿聖手”的撿破爛王大爺教自己的手藝是有用的。
亥時三刻。
靠在床邊假寐的薛奉雪突然眉心微皺,幾息之間,額頭青筋暴起,好像在極力忍耐什麼莫大的痛苦。
檀玉卻眼睛一亮,腦袋湊過去:“王爺?您頭開始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