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去見誰?”
檀玉下意識用手扒住他的肩膀,疑惑發問。
薛奉雪沒回答,隻是讓他先換衣裳。
在換裡衣時,檀玉的手臂被纏繞的太緊,導致一動傷口就疼。
薛奉雪“好心”地搭了把手,過程中“不小心”蹭到了檀玉的胸前,惹得本就對他有防備的檀玉又炸了毛。
出門時,隱藏在毛茸茸鬢發下的耳朵尖紅的能滴血。
薛奉雪第一次感受到了主動觀察一個人的樂趣。
起初,他留下他,隻不過是因為不想遂那群人的願。
後來,他發現隻要自己靠近檀玉,頭疼的毛病就會減輕,若是能抱著他睡覺,那一晚上連噩夢都不會做。
這個總是惹出點小麻煩的少年帶給他的,不僅是減輕了病症的折磨,更多的時候,他感覺隻有這個人是完完全全屬於自己的。
薛奉雪今年二十四歲,雖然沒有真正把什麼人放在心裡,也沒有親近過任何一個人,但他並非對情愛一事一竅不通。
他知道,他現在對檀玉,更多的隻是掌控欲在作祟。
沒有辦法,檀玉實在是太乖太單純了。
他們之間,絕非是書中所描述的生死糾纏、轟轟烈烈的愛情,更談不上是兩情相悅。
薛奉雪抱著懷裡漂亮的小人,看他沒心沒肺地吃東西,臉頰一動一動,忍不住想上手去捏。
他對檀玉,更多的隻是對一件漂亮物品的喜歡,那麼反過來呢?
檀玉對他,有沒有一點點哪怕不是真正的喜歡?
薛奉雪心裡早有答案。
他每一次親檀玉的時候總是非常強勢,譬如掐著他的下頜,迫使他張開嘴巴承受自己所給的一切。
而檀玉高不高興,喜不喜歡,在那一瞬間,並不這薛奉雪的考慮範圍之內。
同樣的,檀玉不拒絕他,隻是對這方麵比較遲鈍,又或者是逼不得已。
若是換了另外一個人親他,隻要檀玉不得不依靠這個人,他也會像這樣忍著不高興,任由旁人的親近和動手。
到底誰更無情?
薛奉雪隻有這麼沉思一瞬的時間。
馬車停下來,是一處偏僻的小巷,薛奉雪拿出提早準備好的麵紗,掛在了檀玉的耳朵上。
角落的木門打開,一個農人打扮的少年探出頭,警惕地道:“你們找誰?”
薛奉雪沒說話,隻是張開手心,裡麵是兩顆紅豆和幾粒粟米。
那農人打扮的少年看清的一瞬,立刻鬆懈了下來,木門緩緩打開:“原來是您,請進,我家公子等候您多時了。”
薛奉雪牽著檀玉走進去。
沒想到的是,從外麵看起來隻是一座破舊的宅院,裡麵確是彆有一番洞天。
黛瓦白牆,水霧氤氳,幾株稀疏翠竹間,一個烏發白衣的年輕男子正在專心撫琴。
檀玉覺得自己一下子置身於煙雨江南,空氣中的霧氣都變得潮濕了許多。
再一轉頭,那農人打扮的少年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位穿著青色長袍的小公子。
他似乎是看出了檀玉眼中一閃而過的驚豔,微微一笑:“請隨我來。”
檀玉點點頭,就在小公子轉身帶路的一瞬間
——他垂在身側的手被握住,手指被強勢的擠開。
二人成了一個十指交握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