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時買完胭脂,剛走沒幾步,眼前便一黑,緊接著頭上的麻袋被粗糙的麻繩勒緊,窒息感瞬間傳來。
咚地一聲。
他被人踹倒在地,衣領被揪住,好幾雙手扯著他,往滿是沙土的地上拖。
“救命!”
話音未落,頭上立刻挨了一拳頭,胸口也被當中一腳踹的生疼。
“閉嘴!否則現在老子就要了你的狗命!”
麻袋外的聲音沙啞難聽,像是被沙子磨過,與此同時還有幾聲油膩的笑。
被綁了……?
雲時雙目發暈。
他實在是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倒黴?
隻是趁著薛長忱沒來找他,便出來買個東西,身邊的小廝恰好被他打發去買了點吃的,結果就遭此橫禍!
更可怕的是,他買胭脂水粉的這家鋪子離城中心很遠,平時能來買東西的隻有他們這樣不清白的人。
因為老板做的不是正經生意,遭人鄙夷,所以地方偏僻,幾乎沒什麼人路過。
“各位……能不能放了我,你們要多少錢,我都給!”
雲時感覺到四周越來越靜謐,知道他們這是把自己拖到了沒有人的地方,恐慌籠罩心頭,開始不受控製地掙紮起來。
“錢?”
那幾個乞丐相視一笑,哈哈大笑:“呸!錢算什麼東西。”
“實話告訴你,找我們的貴人許給我們的可是官職!”
“就算是個芝麻大小的獄卒,也算是鐵飯碗了,你一個委身於人的窮酸破爛貨,賣身契都做人家手裡攥著的東西,還好意思談條件?”
有人在雲時身上狠狠踢了一腳,歪頭吐口痰:“踏馬的!”
“這小子長得像個娘們兒似的,走路腰還一扭一扭的,看的老子一股火!”
“老三你急什麼?待會兒哥哥們讓你先來就是了!”
雲時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喘。
這時有人蹲下來,拽住了他的頭發,頭皮生疼。
“聽著,臭表子,哥哥們恰好都討不到人,像你這樣姿色的男人倒也不是不能湊合,乖乖聽話,一會兒還能少遭點罪!”
雲時越聽,心就越涼。
這幾人說話粗鄙,隱隱約約有臭味傳來,不是乞丐就是強盜。
能讓這樣混不吝,甚至手上有人命的家夥混個一官半職,必定地位不低。
可他什麼時候惹上這種貴人了?
……等等。
那封信!
當初那個蒙著麵見自己的男人說過,他那位來頭不小的恩客是皇家人,至於是皇子還是世子,他就不得而知了。
那種身份地位的貴人們,哪一個不是妻妾成群,保不齊其正妻或哪個妾室善妒,才想出這種招式妄圖毀了自己。
雲時越想越恐慌。
他一個小小的紅悺兒,說好聽了是花魁。
說難聽點,到底也不過是個奴隸,給貴人們消遣的玩意兒,哪有能力反抗?
“行了,彆廢話了,把人拖進巷子裡,先打一頓再說。”
乞丐的老大發話,其餘人立刻照做。
後背火辣辣的疼,
接踵而來的,是身上無數隻腳和拳頭。
打在身上發出皮肉的悶聲,絲毫不留情,
雲時疼的蜷縮起來,發出慘叫的嗚咽。
真是可悲,他竟然連大聲呼救都不敢。
這幾人如此猖狂,必定是篤定四周不會有人多管閒事。
他若是反抗,惹怒了他們,恐怕隻會更慘。
雲時閉上眼,認命地用胳膊護住臉。
他深深知道自己能有今天無非就是靠這張得天獨厚的好顏色,若是臉毀了,他的一切就都沒了。
……
漫長的毆打中,地上的人咬碎了一口銀牙,嘴角滲血,身上處處都是鑽心的鈍痛。
“行了,再打沒氣了,還怎麼玩?”
終於,在一陣嗡鳴聲中,雲時頭上的麻袋被拽了下來。
他仰躺在地上,脖子雙手等地方露出的皮膚都是打出來的青紫,乾淨的衣裳早就裹滿了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