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招待西域使者的宴會終於在此刻迎來尾聲。
檀玉也吃困了,打了個哈欠,就把毛茸茸的腦袋埋在薛奉雪肩頭,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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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幾乎是秒睡的人抱在懷裡用披風籠好,打橫抱起。
薛奉雪快步走在前麵,冷聲問:“人在哪?”
非禮勿視。
顧九在後麵連頭都不敢抬,用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密傳道:“在您的營帳旁,顧七在守著。”
薛奉雪垂眸,懷裡的小人半閉著眼,巴掌大的小臉靠在他胸前,長長的睫毛輕輕抖動,麵色紅潤,呼吸均勻綿長,瞧著乖巧極了。
他把檀玉放在營帳的軟榻上,看著他一骨碌縮進被子裡,咂吧咂吧嘴,睡得比誰都香。
薛奉雪把人撈起來,親自打濕帕子替檀玉擦臉,擦手,脫掉外衫。
而後,他才放下檀玉,到了床尾彎腰替檀玉輕輕脫下鞋子,將那雙藏在襪子裡白嫩的腳也用新帕子一點點細細擦了。
身後的顧九隔著屏風,影影綽綽看見這一幕猛地低下頭,忽然有些心驚膽戰。
這些事情,完全是下人的活計。
甚至就連在他們這群暗衛眼裡,脫鞋擦腳這樣的事,也根本不是一個身份尊貴的王爺該做的。
可是涉及王妃的所有事,不管是再小的事,王爺都要親自動手。
這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占有欲?
做完一切,薛奉雪走出去,眼底墨色翻湧,冷聲吩咐:“讓顧七把人提去後山,動作輕些,勿驚擾了王妃。”
“你守在這裡,營帳裡有任何動靜,立刻去尋本王。”
“是!”
後山。
顧七腳踩著三個膀大腰圓、疼的齜牙咧嘴彪形大漢,輕輕甩了甩拳頭。
地上的人見他舉起手,嚇得捂住腦袋,哆哆嗦嗦求饒:
“大俠饒命!彆打!”
“大俠!我還沒娶妻生子,我不想斷子絕孫!”
“……”
他們連大叫都不敢,因為剛剛挨揍的時候有一個不小心叫的聲音大了一點,就被打掉了好幾顆牙,現在說話還漏風。
誰能告訴他們,為什麼這個看著毛都沒長齊的小子武功居然這麼高強!
而且下手還那麼陰!
斷子絕孫腳一下去,那個叫囂最歡的西域人立刻就像被掐了嗓子的鴨子,疼的都沒聲了。
顧七垂眸,眼底有輕蔑流淌。
什麼西域最強的勇士,真是不抗揍。
片刻。
有樹葉被踩動的聲音出現在耳邊。
顧七立刻頷首,對著半張臉隱藏在黑暗裡的人恭恭敬敬道:“王爺。”
地上的三人原本還在哼哼求饒,一聽見這兩個字,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王王王爺?
是靖王!
活閻王!!!
那個最開始出謀劃策意圖報複靖王的西域人嚇得頭腦發蒙,忽然感覺閘門一鬆。
空氣中傳來難聞的氣味,這人竟然硬生生嚇尿了。
顧七默默後退一步。
其餘的兩人也顧不上什麼丟臉還是不丟臉了,對視一眼,紛紛用蹩腳的中原話為自己辯解,並把一切責任都推到另一個人的身上。
另一個反應過來,又羞又惱,嘰裡咕嚕用西域話罵了一長串。
靖王手指微動,立刻有人架著他們的肩膀把人提狗一樣硬生生拽起來綁到樹上。
“想報複本王?”
薛奉雪開口說了第一句話,語調很平淡,沒什麼情緒起伏。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隻要對上靖王那雙漆黑狹長的眼睛,就會讓他們恐懼到雙股戰栗,連一句求饒的話都講不出來。
哪怕是在麵對最凶狠的野狼群時,他們也沒有隻是因為害怕就到這種程度。
“不知道你們是從哪裡想到,要把那些肮臟的手段施加到本王的王妃身上,如果是針對本王,冤有頭債有主,那麼本王倒是還看得起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