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奉雪的頭發再頑強也經不過檀玉這麼扯,不可避免地斷了幾根。
……
檀玉移開目光,心虛地甩甩手。
反正反派的頭發這麼茂盛,他隻是“不小心”扯掉幾根應該無所謂吧?
想了想,又覺得這麼做不好,小心翼翼抬眼去看靖王的反應。
薛奉雪垂眸看他一眼,對於自己斷掉的頭發沒什麼反應,手臂收緊把懷中心虛的人抱穩。
“這回消氣了?”
檀玉假裝聽不見,低頭用手去撥弄靖王腰間的玉佩。
玉和他身上的衣裳是一個顏色,尾端是黑紅的穗子,墜在玄色蟒袍上煞是好看。
薛奉雪見他喜歡,順勢將那象征著身份的麒麟玉佩扯下來,掛在檀玉腰帶上。
檀玉這才滿意,勾著靖王的手指晃了晃。
二人親密的姿態幾乎不加掩飾。
在場所有的人即使聽說過無數次靖王與王妃感情和睦,卻也沒想到能黏糊到這種地步。
不說皇家夫妻之間有多疏離,就算是在場的貴族世家,幾乎都是秉持著舉案齊眉、夫為妻綱的傳統態度。
許多時候不像是夫妻,倒像是變了滋味的上下級。
更不要說,哪個賢淑端莊的妻子會做出當眾扯丈夫頭發的不雅行為來。
可是瞧著靖王縱容的態度,卻像是反過來了一樣……
北狄皇族同樣也在觀察。
對於他們而言,靖王這個名號,更像是一種蒙在心頭近十年的強大陰霾。
似乎隻要提起來,就會想起八年前北狄無數次戰敗的過往。
北狄王子喝著青梅酒,不屑地嘖了一聲。
“倒是瞧不出來,八年過去,大周的活閻王如今竟也沉溺於美色當中不可自拔……”
烏爾雅向來看不過自己這個眼高於頂的廢物王兄,除了會說風涼話,沒有半點作用。
若她是男兒身,北狄的太子之位早就是囊中之物了,何須要被父王以母妃性命威脅到大周和親!
“當事人都不在乎,王兄多嘴什麼?”
烏爾雅嗤了聲。
“這裡是大周,不是你的王宮,王兄還是謹言慎行,莫要留了把柄在人家手裡。”
烏爾撻被自己同父異母的妹妹嘲諷,頓時怒火中燒。
然而他又想起,來時父王特意囑咐過要保證烏爾雅的安全。
她的性命,關乎的是北狄和大周之間岌岌可危的關係。
烏爾撻沒有辦法,隻能強忍著怒火,冷哼一聲:
“妹妹如此向著外人,莫不是看上了那殺了我北狄數萬將士的靖王?”
……
烏爾雅更是無語。
她轉過頭,目露寒光,用一種看智障的眼神看著自己這位腦子裡除了情情愛愛就沒有其他東西的王兄。
女子高挺的眉骨下是孤傲冷凝的雙眼。
烏爾雅沉默片刻,近乎同情道:“算了。”
她跟個連實權都沒有的傻子計較什麼呢?
烏爾撻卻以為自己的王妹被說中了心思,敗下陣來,一時間喜不自勝。
“承認吧,你就是心虛了嗬嗬!”
這個變態的男人婆。
當初比武時當著那麼多人的麵把自己按著打,害的他在心上人麵前丟儘了臉麵,如今竟然也會不好意思。
想起自己的心上人,烏爾撻黯然神傷片刻。
北狄崇尚武力,原本他都要追到心上人了,可就因為比武輸給烏爾雅,他心愛的姑娘就移情彆戀。
甚至那姑娘還說不在乎烏爾雅的女子身份……
幸好父王明智,將烏爾雅千裡迢迢送到大周,還命他隨行看護。
否則他堂堂八尺壯漢,搶個心愛的女人還比不過自己的王妹,傳出去簡直丟死人了!
一場宴席,兩方各懷心思。